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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姐……对不起。”中年男人起身,朝她弯下腰,用极为不标准的中文说出这几个字。
她见到中年男人,还是在两年前。如今重逢,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
“……”她没说什么,背脊僵硬地转过身,恨恨地看向席晔,“你早就知道了?”
“杨小姐,我该叫你‘杨芸’,还是‘杨妍’呢?”席晔走向她,指了指那个中年男人,“你的主刀医生朴先生。不好意思,这位韩国友人不想受皮肉之苦,收了支票,把你整容成你姐姐的过程,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他在离她一米的地方停下,斜睨着她,不怒而威:“在撒哈拉的时候,的确是杨芸救了我,她也很不幸地被人玷污……”
“你不要再说了!”女人大叫起来,“我姐姐为了救你,牺牲自己,你呢?还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你对得起她么!”
席晔眼眸变深,“我从来没对她做过任何承诺。”
“不可能……”她眼神凌厉地看向他,“姐姐死前告诉过我,她曾经为你流过一个孩子,你很爱她……”
“哦?”席晔表情淡淡,“杨小姐演技如此好,不去娱乐圈真是可惜了。”
杨芸握紧拳头。
“或者不应该用‘演技好’。”他话锋一转,“不知道杨小姐的精神状况还好么?这么久长期扮演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变成疯子是很正常的。”
☆、第37章 端午节前奏
气氛瞬间冰冻,诡异得像是异界。杨妍双眼通红,胸腔烧得难受,声音沙哑得像是暮年的老人:“我是个正常人。”
席晔将那位韩国医生给请了出去。待那医生走后,他关上门,缓声问她:“那些照片是你放的?”
“……”
杨妍铁了心沉默。
他现在也不管她到底是来给她姐姐“报仇”的,抑或她根本就是个精神错乱的疯子,一旦她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便也没“后路”一说了。席晔走近她,大掌毫不费力地钳住她纤细的脖颈,逐渐用力。女人的脸很快就由苍白变得通红,跟在烙铁前被烤红的人皮,接着变得青紫。
他收拢五指,面无表情地凝着她由于缺氧而泛紫的脸。
“第一个问题,你对我的儿子做过什么?”他问。
“……”
“第二个问题,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杨妍不回答,嘴角反而微微扯开;她瞪圆的眼睛写满了病态和哀怨,像是在沼泽边飘荡已久的怨灵,她艰难而缓慢地开口:“我……诅咒……你,不,得,好,死。”那张早已扭曲的脸让席晔回想起那个被血染红的秋天。缓缓地,他松开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纸巾,一点一点地擦拭手指。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没必要再同情你。”他稍稍抬眼,看着瘫倒在沙发上的女人,“我会给你一出好戏。你不是喜欢找存在感么?”他的耐心也耗完了。
说完,他准备走人。
临出门之前,席晔留下一句话:“别试图拿老爷子来压我,你在背后干的那点儿破事,比下三流伎俩还不如。”
杨妍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突然就笑起来。
几分钟后,她撑起身子,表情迷惘地看着四周。几分钟后,她拿出手机,拨给了通讯录的第一个人。
“阿丞,你来接我……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回应她的电话那边只有“嘟嘟”声。
“阿丞……”
终究,还是没人应她。
三天后,那场半途中断的摄影展复燃了。在那个象征着摄影师业内身份的展览馆里,杨妍一袭火红色长裙,画着浓艳的妆,嘴唇如熟透的沾了鲜血的樱桃。她像古代即将出嫁的新娘,梳着温婉而成熟的髻。那张看不出任何瑕疵的美丽脸蛋,一如最鲜艳的罂粟。
底下的记者将她美丽的形容记录在底片上。几分钟后,她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台上,宛如雕塑。
这时,侧面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女人的照片。那是一个戴着厚重眼镜,走着塌鼻梁和圆脸的普通女生。然后画面切换,一个手术台呈现在众人眼中。那是能让人从不起眼的灰姑娘,一跃成为耀眼钻石的神奇手术台。
女人漂亮的脸蛋和那张平凡脸逐渐重合。照片的背景,是令人焦躁的色彩组合,凌乱、窒息、绝望……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此刻,那张脸已经换成了沙漠。照片讲述了一个悲惨的故事:朴实的撒哈拉牧民被人投了病毒,一天天过去,他的浑身长满可怕的脓包。那个戴着口罩的摄影师站在他面前,手上拿着她的工具,态度冷漠、决绝。
她用一条生命换来了一张可怖的照片。
“她这是犯法了么?”
“真是狠毒的女人……”
“整容过后,看起来更丑!”
“……”
无情的话打在女人身上,她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东西。那些浸了盐水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