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锅里滚滚的红汤,李绮橙心里越来越难受。苦心经营的猪场才刚刚起步,就遭遇这么大的变故,听到消息那刻,她的心像被人割了一刀。
“发生什么了?”他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放下筷子,正色道。
李绮橙忍着胸口处的痛意,和他把整件事说了。说完,她立刻起身,表示自己要回一趟曹家村。
席晔虽有心要拦着她,可出了这么一遭事,他也没有任何理由不让她回去了。
“我陪你。”
火锅的菜还没上完,席晔便招来了服务员。结完账,他拉过她的手,匆匆出了店。
被他拉着手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李绮橙回头看了眼席氏的办公大楼,倏然停下脚步。她问:你没有工作么?
被她这么一问,席晔却犯难了。今下午的确有几个美国那边的合作商要过来,他一时间光想着她的事,倒把工作给抛到脑后去了。
李绮橙放开他的手,摇摇头,让他回去工作。
“不行,我现在离开你半步都不可以。”说完,他将手上的伞递给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拨给陈秘书。
她云里雾里地,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送你过去。”席晔交代完工作上的事情,蹙眉道。
下午三点左右,两人到达曹家村。这时雨已经停了,乌云也逐渐散开,有晴起来的迹象。乡村小道上满是泥泞,滑而稀,一个有着酒糟鼻子的男人担着石灰迎面走来,见到李绮橙后,放下担子:“李家闺女,你可是回来了。你家猪场外面摆了好多头死猪,谁造的孽啊这是?”
从这里看过去,已经可以看见猪场。听到男人的话,李绮橙站在原地,往猪场的方向看去。有几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正从里面把死猪抬出来,扔在地上排成一溜,白花花的一片,像是一条条蚕蛹。周围围满了村民,而马方乾站在那几十头猪的边上,半蹲在地上抽烟。
李绮橙赶紧跑了过去。
到了现场,她的心更痛。一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些熟悉的猪,李绮橙赶紧捂住嘴,眼睛包着泪水,转了几圈后直淌不住。
小任走过来,情绪沮丧:“李姐,猪是人投毒的。”
地上那些猪,个个口吐白沫,表皮泛紫。那头头中间有花斑的公猪就在李绮橙脚边,它还没死,肚皮有微弱的起伏,却也避免不了见阎王爷的命运了。
几分钟后,李绮橙哭得像个孩子。
马方乾把烟扔了,走到她面前跪下,直扇自己耳光:“是我不好,橙子……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没看住它们。”
她在这里面花费的心思,比任何事情都多。马方乾仍然记得猪场最初建起来的那几天,她熬夜读养殖手册的夜晚。李绮橙工作认真,并且有一股很大的拼劲儿,猪场里的近两百头猪,她给每个都悉心做着生长记录;一旦忙起来,经常连饭都不吃。
李绮橙抹了把眼泪,上前将跪在地上的男人扶起来。她不怪马方乾,现在只想抓出真正的凶手。
席晔站在一边,心头的滋味儿却复杂起来。
看热闹的村民见到李绮橙是和席晔一道来的,再加上前一阵子席晔把秃头光棍儿和杨方忠打得住院的事情还传得沸沸扬扬,都明白这两人现今是个什么关系了。既然这背后有大老板撑腰,死一百多头猪算个什么事?
待围观的人逐渐散去,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可猪场里的人却没一个有胃口的。
“猪之前都好好的,也没染上猪瘟,肯定是有人投毒!”小任愤愤道。
马方乾抓了下短发:“昨晚我睡在猪场里,也没有什么异常。”
“小马哥,你还记得不?我今早上来的时候,你都还睡着,要不是我把你摇醒,你恐怕都还醒不来,是不是有人给你下了药?”小任突然说。
“……”
被他这么一说,马方乾可真是有些印象了。“谁会干这种事?”他很是疑惑。
小任:“那可说不一定。肯定是对猪场怀恨在心的人,要不就是嫉妒心重,看不得别人好。”
马方乾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地方有什么心思不纯的人。除了那天被他扇过一巴掌的阿贵。可那阿贵到现在都在医院里住着,根本不可能来投毒。
到底是谁呢?
这时,一边的席晔淡声开口:“把给猪吃的东西拿去化验一下,这地上的脚印总归是线索。”说到脚印,他往站的地方看了看,“可惜被这么多人踩过。”
“哎!”小任悔得很,“当时怎么就没想过要保护现场呢?”
“你们有察觉到最近有奇怪的人到猪场附近来么?”席晔问。
“这倒没有。要说不是这村里的,只有搬饲料过来的两个镇上的人。但那两个人我和小马哥都认识,说不上有嫌疑。”
李绮橙扶着一旁的柱子,太阳穴“突突”地跳。席晔没再说话,只是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别着急,会过去的。”
她抬头看了眼他的俊脸,放心许多。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