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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昱靡的袖子被玉蛮拽住了,他微微挑眉,转过身时,俊脸上却又已经刻意地板了起来,细长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人的时候,一股桀骜而美艳的韵味便油然而生,让人无端端地感到脸红心跳。
的确是美艳,桃花一般的眼睛,即使是再好看的女子也没他那般轻易让人脸红心跳,可偏偏这美艳带着一股硬气的风骨,尊贵,而傲慢……
玉蛮一愣,指尖向触电了一样立即缩了回来,却被那只湿嗒嗒的修长的手一把握住,一大一小,两人像是对峙一样,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
玉蛮急急忙忙地抽了几次手,都没有挣脱成功,憋得整张脸都红了,气呼呼地瞪向他,不料这一抬头,在他眼底望见的,却不是最初的戏谑与玩味,而是令人心底一惊的幽深绵长,这样一双刻意透视人心的眼睛,美艳不可方物,但此刻看人的眼光却那样锐利,甚至带了刺。
玉蛮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上好像有无数道针刷刷刷刺入,这样犀利的审视的目光,在哪见过呢……
“小包子,你在走神?”
俊脸再一次拉进,呼吸的热气喷洒在玉蛮脸上,吓得玉蛮惊慌失措,这个人怎么那么喜欢把脸凑过来。
此刻他看人的目光已又是那般盈盈带笑,那一瞬的幽深绵长,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我……我好像见过你!”玉蛮看得一呆,脱口而出:“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吗?”
“唔,可以这么说。”迦昱靡点头,脸色也有些困惑,这丫头这么兴奋作甚?
“那……那你认识它吗?你还记得玉蛮吗?!”玉蛮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金色小匕首,那双眼睛一闪一闪的,闪耀得比星星还要灿烂,整张小脸也因为兴奋而跟着变得红扑扑的。
“唔……你果真贴身带着它。”迦昱靡有些不屑地扫过玉蛮挂在脖子上的金色小匕首,这东西他当然记得,这丫头把它当作命子似的揣在身上,如今她落魄成这副德,这东西竟然还在她身上。
“你是谁?”玉蛮又兴奋又狐疑,印象中,她的昱哥哥笑起来顶好看顶好看,她见到昱哥哥笑的时候,只觉得天地都跟着失色了。可当年她尚且年幼,昱哥哥的长相在她的记忆中已经变得十分模糊了,这三个字就好像一个深深烙印在她生命中的符号,是她执着追求的梦想,她努力地去回想关于昱哥哥的一切,可除了昱哥哥那句“待你长大便来接你”的承诺和这个她视若珍宝的金色小匕首,关于昱哥哥,就只剩下他嘴角,那让她失了心魂的弧度,还有,还有那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将她接住的潇洒身影……
迦昱靡挑眉,似在深思,自己好像的确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告诉过这丫头自己的名讳:“迦昱,你可以唤我迦昱。”
“迦昱……”玉蛮噢了一声,乖乖点头,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慢慢的,她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奇怪,惊讶得猛然抬起头来,抽空抬起空闲的那只手,哆哆嗦嗦地直指对方:“昱……你是昱哥哥吗?”
“小娘子非要这么唤我,也未尝不可。”迦昱靡笑眯眯地挑唇,他虽不知道这小包子为何要这样唤他,但听起来倒也挺新奇的。
玉蛮的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大概是一时被他的桃花眼给迷惑住了,心里那怪怪的感觉忽上忽下的,可就是说不清楚,她很沮丧,十分沮丧,为什么会沮丧呢,见到昱哥哥应该要高兴的,难道是因为自己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昱哥哥而沮丧,对了,一定是因为这样!
“小包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见玉蛮傻傻地看着自己,迦昱靡忍不住轻笑,曲起手指在她的脑门上敲了敲。
“唔……”玉蛮呼痛,嘟着嘴,委屈万分地捂住自己的脑袋,提到这事,顿时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一时间泪光盈盈。
“打疼了?”
暖暖的手捂住了玉蛮的脑袋,他的手指细细长长的,指节处有茧,显然是长年箭骑马的人,可脑门碰上他的手指,还是觉得光滑得十分舒服,修长的手指在被敲红的脑门处轻轻地揉了揉。
玉蛮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阿爹,阿爹不要玉蛮了,狼兄,狼兄也有漂亮妻子了……”
“原来如此……”迦昱靡点了点头,忽闻林子外响起了细细簌簌的动静声,难得地带着一丝柔光的眼眸蓦然一敛。
玉蛮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当即有些怯怯地缩了缩脑袋:“你怎么了?”
迦昱靡收回视线,轻轻拍了拍玉蛮的脑袋:“没什么。你既已无处可去,不如跟我回赤谷城?”
“跟你?”玉蛮的手指在衣角绞啊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那里……好玩吗?”
“有吃。”迦昱靡失笑,一语中的,戳中玉蛮最关心的问题。
玉蛮脸一红,气呼呼地瞪了回去,她什么时候问这个问题了?
“走吧。”迦昱靡忽然松开了玉蛮的手,迈开脚走在前面。
玉蛮看了看他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深山,还是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昱……迦昱,赤谷城是乌孙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