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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翘欣喜地掀开帘子,半个身子都钻了出去,但转念一想,自己正在跟玉蛮置气呢,脸色立马故意扮了起来,哼地一声放下了帘子,心头却欣喜得不行,好几次都忍不住把头探出去看看玉蛮那家伙到底在做什么。
银翘拉不下脸与玉蛮示好,心里却十分紧张,万一玉蛮见她不理她,真的掉头就走该怎么办?她是姐姐,姐姐就要吃点亏,要不就让玉蛮那坏丫头一回吧?不行不行,每次都是她让着玉蛮,她乌孙公主的脸面往哪放?玉蛮以后还不得爬到她这个姐姐的头上来了?
正在银翘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之时,外面终于响起了一阵喧闹,原来是护送和亲队伍的匈奴士兵们纷纷拔刀阻止要靠近马车的玉蛮和狼群,双发起了争执。
谁也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在沙漠里的女孩是如何做到的,那一头头狼居然像是护犊一样守护在这个少女身边,一场人狼大战眼看着就要发生了。
银翘担心那些鲁的匈奴人会伤了玉蛮,连忙气呼呼地跳了出去,连两个人正在冷战也不管了,半点新娘子的娇羞也没有,腰就骂:“你们放开她!谁要敢动本公主的小妹妹一手指头,本公主就抽你的筋,挖你的眼睛,拔你的皮,剁你的手指,打死你打死你!”
“银翘!银翘!”玉蛮哪里有半分银翘那样的紧张啊,作为当事人的她自己反而笑得傻呼呼地,隔着一只只拦着她的胳膊,死命往上跳,笑嘻嘻地朝银翘招手。
这些匈奴士兵不知道碎碎地骂了几句什么,他们嘴里说的是匈奴土话,银翘自然听不懂,若是被她听懂了,那还不得闹翻天去?
好在这些匈奴士兵没有为难玉蛮,回了刀就直接把玉蛮放了过去。
银翘虽然兴奋,可是看到那么多狼狼视眈眈地围绕在他们几丈之外,不由得还是有些害怕,一把扯过玉蛮的胳膊,上上下下确认了她只是脏以外什么皮外伤也没有,这才松了口气,继而脸色古怪地撇了撇嘴,好像又想起了面子问题。
玉蛮笑嘻嘻地歪了歪脑袋,那双晶亮的眼睛发出闪闪的光芒,略带稚气的清脆声音脱口而出:“银翘,你真漂亮!”
银翘的脸一红,哼了两声,终于忍不住和玉蛮和好了,拉着玉蛮的手,扬嘴就笑:“你好厉害!狼都听你的话!”
玉蛮也被夸得小脸一红,悻悻地了鼻子,心里默默祈祷银翘刚才那句话没有被狼兄听到,现在她可打不过狼兄了,狼兄有帮手了,它的小妻子和小公主可不是省油的灯,她再也不敢踹狼兄的屁股了,也只有被踹的份。
“它们才不听我的话呢,我们狼群里,最厉害的是狼兄,它是我哥哥!”玉蛮连忙改口恭维狼兄,明明她比狼兄还要早出生几年,小时候还是狼兄屁颠屁颠在她脚边转呢,不过玉蛮是典型的欺善怕恶,现在狼兄可是狼群之王,就让那头蠢狼做一回哥哥吧!
银翘听得似懂非懂,愣愣地点了点头,这才忽然想起了什么:“可是它们在,我们一步也走不了了啊。”
“为什么?”玉蛮不解,大眼睛发出一闪一闪的澄澈光芒。
“哎呀!你没看见所有的马儿都吓得腿软了嘛!”银翘跺脚,这丫头是有多蠢?
“哦……”玉蛮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忽然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没错,所有小动物见到我们狼都是这样,不过你们的马已经很厉害了,要是换作了别的动物,早就吓得逃命了!”
“因为它们吓得腿软了啊!”银翘像是鄙视玉蛮没见过世面一样,故意端出姐姐的架子:“因为跑不动了嘛!”
玉蛮还在哈哈大笑,不过这回她总算听懂了银翘的意思,也觉得有道理,这才笑嘻嘻地嚎叫了几声。几丈之外的狼兄正懒洋洋地站在沙丘之上,一会看看天,一会望望地,明显是在晒太阳,听到玉蛮的嚎叫,狼兄慢悠悠地抬起眼皮,不耐烦地朝玉蛮看了眼,继而低吼了一声,优雅又悠闲地带头离开,狼群细细簌簌地跟了上去。
玉蛮被银翘拉上了马车,队伍又恢复前行。万里荒漠,两国之间的土地无比的荒芜,这一带,是典型的无人管辖地带,翻过了这片沙漠,就会进入匈奴的土地。
银翘嫌弃玉蛮脏,不顾玉蛮反对,联合着自己的侍女一起把银翘剥了个光,不过还好这里不是赤谷城,找不到那么多水把玉蛮丢进去,她们也只能使劲地把布浸湿给玉蛮收拾了一番,又让人翻出了一套衣服把玉蛮那身破衣服给换下去了,这才满意地松开了玉蛮。
这一行匈奴派出护送乌孙公主的士兵队伍果然各个都是兵,想必是挑细选而出,车内时不时发出玉蛮的哀嚎声,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但这些将士们却完全充耳不闻,一切都打点得井井有条。
“迦昱靡哥哥一定会杀了我。”银翘心里虽高兴,但想到迦昱靡哥哥发现自己把玉蛮给拐走了,一定会立马杀到匈奴来要人。
玉蛮和银翘脑袋挨着脑袋一起躺在宽敞的马车里,身下垫的是厚厚的毛皮,舒服极了:“可是我又不是你们乌孙人啊。阿爹说我是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