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高兴的嘛,干什么心里还酸溜溜的受了委屈似的。
她在街上飘荡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搬去哪儿了,只神情恍惚地便飘到了西柳巷。她站在巷口往里张望,最里面的院子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儿亮光,她心下一寒,捧着心口飘了进去。
飘到屋门口的时候她还有一丝期待,待忐忑地进了屋子,这一丝的期待也化作了失落,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人,他果真搬走了。
屋里的家私摆设还是旧时模样,想是走得急还没来得及搬,又或是他根本不想要了吧。是啊,他是大官了,有了新宅子,床柜桌椅、笔墨纸砚也都得换新的了,用不着这些旧东西,也要有新媳妇儿,用不着她这个假媳妇儿了。
如玉鼻子一酸掉下泪来,她用力抹了两把,可眼泪里还是不住地往外冒,她索性不去理,泪眼涟涟的在屋子转,在床上坐一会儿,摸摸曾和他一起盖过的被子,又到桌边翻翻书,一歪头,他好像就在旁边笑着说教她识字:
“不用你教,我本来就识字!不信你考!”他摇着头笑,一脸的不相信,偏要指给她那些奇奇怪怪复杂的字,她不愿意学,他就说她是“孺子不可教。”什么可教不可教的,不认识那几个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有他呢,他认得就行了……
如玉抹了抹眼泪,坐在桌边儿拿了邵寂言给她的那本书,这书她还没看完呢,才看了一半儿就练功去了。不知道她这会儿偷偷的拿走他会不会介意,应该不会吧,反正他也不要了。
她把书捧在手里婆娑着,一页一页翻开,放在桌上用手压平,拿了镇纸压住,趴在桌子上继续看下去,可望着书页发了半天呆,却是一个故事也没完,有个碍眼的生字她不认得,明明可以跳过去的,可她就是卡在这里看不下去了,她垂着头,喃喃地道:“寄言……这个字怎么念啊?”
……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只有眼泪打在书页上吧嗒吧嗒的声音。
如玉拖着腮帮子,望着眼泪一点点阴湿了书页,她吸了吸鼻子,用手去擦,怎么也擦不干净,上面的字好像被弄花了。如玉着急,不能弄花的,这是寂言的东西,是寂言给她的,里面夹着他们的回忆的。
如玉一边抽噎,一边慌乱的擦,越擦哭得越厉害,只这会儿忽然听见屋外吱呀一声,不知是谁推开了院门。
是他吗?
如玉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儿,着慌地四下看了看,钻进了柜子里。
她蹲在柜子里,透过柜门的缝隙偷偷地往外看,只觉心口跳得越来越厉害,她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急促的呼吸声被人听了去。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房门终于被人推开,月光一下子洒了进来。
是他,果然是他。
眼泪刷的一下子掉了下来,她只好更用力更用力的捂住嘴,任由泪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涌,顺着她的手指缝浸湿了她的膝盖。
他站在那儿,幽幽地开口:“如玉,我回来了。”
她吓了一跳,以为被他发现了,然下一刻,却发现他的目光并没有在柜子上做任何的停留,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把房门关上了,随后走到墙角,推开屏风,望着她曾经住过的花瓶柔声细语道:“如玉,你在吗?”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好似不死心似的,弯着身子往花瓶里看,站起身子愣了一会儿,忽又拿起花瓶轻轻地摇了摇。
讨厌,我又该从床上掉下来了……
如玉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出声,心疼得厉害。
他终于失望地把花瓶放回了原处,又小心翼翼地把屏风推了回去,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便愣愣地坐在那儿发呆。
如玉知道自己该走了,可她就是舍不得,想要多看他几眼,她不出去不说话,只在这儿这么偷偷的看着他就好了,或许今后再没有机会了。
忽地,他似是发现了什么,腾地站了起来,几步冲到了桌边。
完了,完了,那本书……
他站在那儿望着桌上的书,难以置信地伸出手摸了摸,怔了一刻,猛地转身环顾四周,声音颤抖地道:“如玉……如玉!你在是不是!你出来!我知道你在!”
如玉捂着嘴摇头,不在不在,我不在!
她在心里大声地骂自己,干什么要被他发现那本书啊,否则还能多看他一会儿的,怎么办,必须要走了,不能让他发现的。
如玉闭了眼,向后退,从柜子后面穿墙而出,只在她退出来的那一刻,她好像听到了柜门被用力打开的声音。
对不起啊,寂言,我不能再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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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如玉失踪了,一连几日不见踪影,凤儿急得直到眼泪,不住地埋怨自己嘴快。二牛也着急,把所有的兄弟朋友都叫了来,城里城外寻了好几日,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起初凤儿和二牛怀疑如玉许是受不了心苦去找邵寂言了,他们让个脸生的兄弟去偷偷打探,发现邵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