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烙印!这东西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独眼瞧了瞧少女扣到脖颈的严密长裙,兴奋道:“嘿!没错!”他一个大跨步迈过地摊,伸出两只毛茸茸的大手去撕少女的衣服。
就在此时,一条黑影猛地冲过来,一拳就把独眼米谢打飞出去。
一个黑发棕皮肤的混血儿挡在少女面前,呲着一口白牙,像只护食的大狗凶狠地瞪向两人。
“滚开!没瞧见项圈?这是我的女人!”
范霍恩把兄弟扶了起来,摁住了他拔刀的手,悄声说:“你不记得这个小杂种了?我们俩不是他的对手,先别打草惊蛇。”
米谢啐了一口含着血的唾沫,狠狠剜了混血儿一眼,骂骂咧咧跟着猎鲨人走开了。
“没事吧?怎么不叫我?”伊内回头,凶恶的表情立刻化为体贴,一双亮晶晶的金眼睛关切地打量着他的小俘虏。
“没什么,找茬的人不是常常有么。”尼克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表情木然低头查看摊子的损失:“可惜,踩坏了一只碗。”
土狼见她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来,蹲在地上整理散乱的货物,“你一个人没问题吧?我还有几包货就卸完了,一刻钟搞定。”
尼克点点头:“没问题,你去吧。”
伊内恋恋不舍的走远了,尼克脑袋里混混沌沌,举着树枝想算算帐,却什么都写不出。等回过神时,只发现自己在地上画了个小小的沙漏。
沙漏流尽,狮子的耐心就用尽了。
船长的记忆,也会像沙滩上的涂鸦,随着时间的波浪一轮轮冲刷过去,逐渐消失殆尽吧?
尼克呆呆望了这个标记半天,在伊内回来前把沙子踢平。
她没有想到的是,海雷丁这头狮子的记性是很好的,每一笔恩仇都蚀刻般牢牢记在心上,如若不然,他对西班牙的报复也不会持续到现在。八天后,一艘全副武装的庞大海盗船停泊在了突尼斯港口,船头部位刻着一个漆黑的名字——冥王。
地头蛇杰内带着一帮兄弟站在码头上迎接,又是惊喜又是害怕,一方面为能接待这位在地中海叱咤风云的海盗帝王兴奋,一方面又怕找错了人被泄愤灭口。
接人的几艘小船越靠越近,杰内看到一个高大的红发男人立在船上,像尊石像般坚毅而沉默,火枪和宝石刀柄在腰间闪闪发亮。火红发色下的相貌本是极好的,但男人明显心情很差,黑沉沉的脸膛上布满胡茬,嘴唇抿成一线,便有了令人生畏的压迫感。
浆手把小船划到岸边,男人利索的从小船里跳上栈桥,皮靴“咚”的重重践踏在木板上,发出不详的声响。杰内的心脏随着这声响怦怦乱跳,弯腰凑上去低声叫道:“大人!太荣幸了……”
“带路。”海雷丁连寒暄的心思都没有,直截了当表明来意,一句带路说得跟“全灭”一样凶恶。
“是的是的!立刻立刻!”杰内像被海蛰蜇了一样跳起来,赶紧在前方指引方向。一路上海雷丁一声不吭,杰内心底越发忐忑。
“大人,我并不认识通缉令上的人,只是前些天来的那两位兄弟觉得像,我也不敢乱说,这几天只让人偷偷看着,并没惊扰,您可别、可别……”
海雷丁喉咙里哼了一声就没了动静,显然无意听旁人在啰唆什么。他胸腔里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从阿尔及尔一路烧到突尼斯,愈演愈烈,正濒临爆炸边缘。
一百个日日夜夜,像在无边浓雾中行驶,明知无望,却不断重复没有理智的寻找。而现在,他的愤怒、悲伤、悔恨,一切都跟漂浮在水里的海菜一样廉价。全白费了!
正午刚过,热浪滚滚,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挑这个时间出来办事,集市上却突然出现了一伙儿横冲直撞的武装海盗。为首那个红发男人尤其扎眼,质地良好的亚麻衬衫、金线腰带、宝石镶嵌的大马士革刀及银柄火枪,每一处都显示着他不该在这平民集市上逛街。
商人们吓得两股战战,海盗虽然主要吃海货,但仍然不脱强盗范围,上岸掠夺也不是稀罕事。眼见突尼斯的大佬杰内像个马仔般前面带路,不知道是谁要接下这场祸事。海盗头子那双鹰隼般的蓝眼睛扫过,直奔城墙脚下那片摊位而去。
待这伙刹神走远,几个百思不得其解的小贩凑在一起低声议论:
“城墙那片儿不是卖小吃的就是卖布头的,你说他们气势汹汹是去抢谁?”
“天意难测,谁知道啊……”
卖杂货的辫子姑娘正坐在阴凉下脑袋点来点去的打盹,尚不知祸事即将上门。一片阴影乌云般笼罩下来,两只极大的靴子站在摊位前面,尼克心里咯噔一下,神智立刻清醒过来。
“把头抬起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尼克强迫自己吸气再呼气,慢慢仰起头,看向面前的高大男子。他手扶刀柄逆光站着,看不清表情,浑身透着即将爆炸的火药桶般的危险气息。
“很有趣是吧,跟个牲口似的乖乖让人栓到墙上?嗯?!”
几个铜杯被狠狠踹出老远,盘子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