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内亲密的举动脸颊微红。好在方晴和顾子婳都一时被这梦幻般的景色吸引住了心神,没注意她的神情。
听到她们的脚步声,正坐在的最大的那颗樱花树下冰冷石头上的艾伯特看了过来。他旁边厚厚的毯子上放着一瓶好酒,膝盖上摆着厚厚的硬皮书,样子悠闲惬意,眉间却带着一股淡淡的悲意。
“斯温伯恩先生,虽然您身体很好,但也要注意不要着凉啊。”
“是你们啊。”他依然温和地笑了一下,“没关系,我习惯这样了,反而觉得凉丝丝的舒服。”
“可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啊,还是坐到毯子上吧。”顾子婳忍不住说。
“那好,我可不能不顾几位女士的好意。”说着,艾伯特淡笑着把毯子铺开示意几人都坐下。
“您想必也猜到一些我们的来意了。”
“是呀,”艾伯特笑容中透着无奈,“是为了奥斯丁大人吧。”
“您还叫他奥斯丁,难道您也不相信国王陛下的话,所以仍然无法原谅他当初的行为吗?”方晴单刀直入地问道。
“当然不是,我其实一直都相信他杀死那个人是有正当理由的。当了四年的朋友,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性子?”艾伯特苦笑,“只不过当时少年人的自尊心作梗,想着凭什么每次都是我低声下气地去哄着他,于是几天没有联系。他也没再主动找我。”
“加上那时不知道他是为国王好,虽然我也对国王没什么好感,但他是一个公认的英明君主……你们能体会到一个一直引为知己的人其实并不是想象中样子的感觉吗?”
“您说您当时年少气盛,其实现在何尝不是呢?想明白了就去找他啊,难道要老了再回忆共度的时光吗?”方晴皱眉说道,“都不了解真实的他,说什么引为知己有什么用呢。”
“其实您心里还是留恋的吧,不然为什么不干脆叫和其他人一样叫他斯诺?”顾子婳的话语同样一针见血。
“因为我希望在他心里是特殊的。”艾伯特低着头语速很快地说完这句话,随即抬起头。“你说得对,当时我也有些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有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好。当时想着有一种人常常会想起,但分开了就很少再联系。也许我和他就是这样的吧,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他也不是只有我一个朋友。”
“朋友可以很多,知己却难得。”
“从小日夜陪伴在他身边的卡特先生,也算是他的知己了。”
“卡特先生?”
“就是劳伦。”艾伯特有些不情愿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他的那位仆人?”
“现在的索耶开放了很多,仆人基本上都已经消失了。卡特先生与其说是仆人,不如说是一位能照料好他的朋友。更何况他们还有相伴十余年的默契。”
为什么从您的话里我们听到了一股醋意……
“我们能理解您的心情……就问一句,真的不想挽回了吗?”
艾伯特沉默了。
“如果您坚持原本的想法就当我们没说。如果您也还怀念这份感情的话,就跟我们走吧。”方晴说得信心十足,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好在在她们的注视下,斯温伯恩缓缓地站了起来。
“你们可以叫我艾伯特。”
街上,不少人热情地跟他们打着招呼。
“请问,您种那片樱花林有什么寓意吗?”卫玖瑜继续向艾伯特搭着话,试图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的确。”艾伯特温柔地笑了,“你们肯定想不到,伊尔其实是个很有少女心的人。有一天我看着他坐在树下读书,眼睛却老往那片樱花林里瞟,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些女孩脸红地偷看他。”
那时他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我走上前问:‘伊尔莫非是羡慕林内那些幽会的情侣了?’‘当然不是!‘他可爱地涨红了脸反驳道,但我问为什么他又支支吾吾地不说。后来他告诉我觉得樱花飘落的样子很美。”
“说完之后他自己又别扭了,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理我。”
“一切都是套路。”
听到顾子婳嘟囔的话,卫玖瑜和方晴都莞尔一笑。
“什么?”艾伯特没听清楚。
“没什么。”方晴笑笑,“那公爵大人花园里的白玫瑰,难不成也是为你种的?”
看着艾伯特微红的脸,卫玖瑜微微惊叹:“看样子我们还猜对了。”
“我也不知道……”说着他又有些心虚,“如果伊尔知道我喜欢白玫瑰是因为哥哥,肯定又要不高兴了。”
“您跟布伦特大人的感情肯定很好。”卫玖瑜笑道。
“那当然。哥哥虽然没比我大几岁,却从小照顾我长大。”
“公爵想必是吃醋了吧。”
艾伯特轻咳了两声。
走着就到了城堡大门前,按响墙上位置十分隐蔽的门铃,很快劳伦就走了出来。
他仍是面无表情,卫玖瑜却觉得多了几分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