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异常,湿润的水珠子泫然欲滴。
“李景宇……,别走!我好疼,我好难受。”我望着他走出门去的背景几乎脱口道:“宇,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好想你抱着我,我已没有勇气独自个面对那无止尽的痛苦折磨……”
可是唇瓣开阖着,喉咙里却连发出声音的气力也没有,他走了,我听见大门阖上的声音,四周只剩下寂静,只有窗外海浪隆隆拍打着岩石,单调死一般的沉闷声音。
我尽所有的力量将身体蜷缩而起,已经好几天没有定时用药了,手边也没止疼药,甚至连酒都没有,全身的冷汗很快就濡湿了整条被褥,剧烈的痛楚却没有因此有分毫的缓解,尖锐的刺痛折磨着我的每寸血肉每条神经。
疼痛不满足于折磨我的肉体,它慢慢上移,侵蚀了大脑,呼吸也变得异常困难,意识逐渐昏沉了,这时候我只在想一件事情,李景宇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你快回来吧,不然说不定我就等不到你回来了……
“安然……安然……你怎么了?”耳边传来急促的呼唤。
你回来了是吗?宇,是你吗?我的眼前一片茫白。
“快!快吃药!”药片和着温水被灌入我的口中,熟悉的涩味在唇齿间弥漫而开。
痛觉慢慢减轻,眼前的白雾消散开来,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张焦急的面孔,小麦色的皮肤,略显稚气的五官,一双眼睛满满的不安。
“明辉?怎么是你?”我惊诧。
“你终于醒了!”他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
从他眼睛复明那日起,我就一直没见过他,这一隔就是好几个月,如今突然相见到有点陌生了。也许是眼睛复明后,他可以不再受到限制自由地在户外活动的关系,明辉的皮肤晒黑了不少,还有那双飞扬着神采的眼睛也和以前很不一样。
“你觉得怎么样?哪里还不舒服吗?这里还有别的药,该吃什么你快吃了吧!”
我接过花花绿绿的一把瓶子,挑了常用的几瓶和水吞下,好一会,人总算舒坦上了几分。
“你怎么会有药?”我疑惑地看着他,除了君茹外,所有的弟妹都不知道我的病情,我也从没打算告诉他们。
“三姐让我给你送的!”
“哦!”我应,随口敷衍到:“我的胃一直会不舒服。”
“不要再骗我了!”他眉毛一皱大声吼到:“三姐都告诉我了,你到底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怎么会?君茹明明答应过我的,绝对不会将我的病情告诉他们的,我惊讶地看着明辉那满面说不出的痛楚,这正是我不想看到的,君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离开已是定局,何必让那么多的伤感和眼泪陪我走这最后一程?让我就像一阵风一样,拂过大地却不留下一丝痕迹地飘散而去,难倒不好吗?
“文卿姐出差了,怜欣这两天茶不思饭不想整天恍恍惚惚,三姐她害喜害得厉害,而且江波又不太好,她守着江波也走不开,所以她找不到人只能让我给你送药,我不愿意……”明辉说着转开了头:“三姐怕你断药会有事,一急就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原来是这样!算了,我的一切早就不重要了,让我感到欣慰的却是君茹究竟还是和江波站在一起面对那一切了,我相信无论他们现在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和决定,将来都不会感到懊恼和后悔。
“怜欣她怎么了?为什么茶不思饭不想?”我问。
明辉看了我一眼,沉沉道:
“她害相思病了,每天恍恍惚惚不知所为。”
怜欣她还是看不开吗?女人陷在爱情的泥淖里,真是那么难以自拔?随即我苦笑了起来,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
“对了明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又怎么能进来?”神思愈见清醒,我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
首先不应该有人知道我在李景宇这里,明辉就更不应该知道,而且据我所知李景宇为这搏崖楼配的是磁卡锁外加密码,就是不希望被人打扰,明辉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进来?
“我亲眼看到你上了他的车跟他来了这里!”明辉脱口道。
我一惊,怎么会?明辉怎么可能看到那一幕?难倒说他一直都跟着我不成?
明辉似乎也察觉了什么,转过话锋:
“我这两天呆在外面,天天都听到你哭,安然,李景宇他欺负你了是不是?他对你都做了什么啊?”
望着明辉迫近的面庞,咄咄的眼神,沉沉地气息,浓重的压迫感直扑面颐,我突然发现明辉他早已不是那个需要我护在怀里的孩子了,他现在是个男人,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
这个认知在此时让我莫名地一阵不安,我牵强地道:
“怎么了?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认姐姐了?连句姐也不叫?”
“我从来就没把你当做过姐姐!”明辉的声音很大,盯着我用一种我不熟悉的命令口吻道:“安然,跟我走,从今以后由我来照顾你,我绝对不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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