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动没动。
他们前面的阿桑忽然从骆驼上下来,恨恨地咒骂着,几步跑到丹尼海格旁边,把长枪拉动两下上膛,往手臂上一架,将枪口对准了他,“跟着你在沙漠里走了两天,让你浪费了我的水和粮食,这就是你找到的水源?我告诉你我现在要做什么,我要一枪结果你,你这个骗子。”
慧慧一下子从自己的骆驼上滚下来,摔了一跤,脸埋进了沙子里。她马上又站起来,顾不得别的,踉跄了好几步,伸着双手就挡在了阿桑的枪口前面,“你们要水,他给你们找到了,现在还要杀人?你算什么游击队?你就是土匪!土匪!”
阿桑枪口一抬,顶住慧慧的额头,咬牙切齿地说:“你干什么?就你,你要护着他?你不用着急,我先结果了他,然后就杀了你,你们两个在沙子堆里眉来眼去吧!”
丹尼海格从骆驼上下来,把阿桑的枪口从慧慧的头上推开,对阿桑说,“没结束呢,我说过我能找到水源的,我的公司早就在这一带探明了有大规模的地下水,即使不是这里,也不会太远,中午了,我们休息下,如果半天之内我还没有找到的话,你再杀死我也不晚。”
阿桑说:“我等到天黑,没有水的话,你们两个别想看到今晚的月亮。”
为免浪费时间和消耗骆驼的体力,他们没有下到盆地里,去那快绿洲边休息,只派了两个人去汲水,其余人在沙丘的影子里吃些干粮。
慧慧问丹尼:“那不是水吗?怎么就不算数?”
他耐心地跟她解释,“水源和滋养了树木青草的水是浮在地表的,储量低,且不稳定,这里今天是绿洲,一两年或者几个月之后就可能被沙丘覆盖,这不是水源。”
“那么水源究竟在哪儿?”她皱着眉头看他。
丹尼海格把她嘴唇边的一小粒面饼碎屑拿掉,“你着急了?你怕我找不到?你害怕真的跟我一切被突尼斯人杀死在这里?”
“我着急,”她又吃了一口饼,边吃边说,“但是我从来没有害怕过。”
丹尼海格看着她笑起来,“你刚才可真勇敢啊,你真的是要替我挡枪啊,慧慧?”
“我也不勇敢。”慧慧说,“他们只是要威胁你找到水,他不是真的要杀死我们。”
“我会找到的。”
天不遂人愿,下午时分,太阳刚刚倾斜,沙漠里又刮起了狂风,这风跟早上的不一样,风力强劲而凶悍,若不是待在骆驼的后面,人几乎会被卷走。又不可在一个地方停留,否则几分钟不到,整个人被白沙埋住。
漫天的风沙里,停不能停,走又走得举步维艰,慧慧心里像被热风点着了火一样着急,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水源?
狂风刮了整整四个小时。
直到太阳西斜,风势才小了。四周渐渐清晰了,慧慧发现,他们离那几个巨大的沙丘围成的盆地也不过二十米远,她看见丹尼海格站在盆地的边缘向四处看。
慧慧走过去,站在他旁边。
丹尼问她,“你看看,这里有什么变化没有?”
绿洲仍在盆地的中央,它被四周的沙丘围拢着,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仍是那般大小,绿草如茵,几座沙丘像佛祖的五指山一样立着,跟刚才也没有分别。
丹尼海格指着他们正对面,与两个人此时所在的位置恰像个一个盆地的那一座沙丘,说“所有的沙丘都被狂风挪动了位置,独独除了这一个。”
“那会是什么呢?”
“外面是沙丘,里面是岩石,而岩石里面,就应该是,”丹尼海格眯着眼睛,“暗河,那就是暗河,慧慧,我想我们找到了。”
他回身大声叫阿桑,“让所有人跟我过来。”
他们骑着骆驼沿盆地的边缘绕过五百米,来到那个不曾移动的沙丘的下面,丹尼海格从背着工具的骆驼深山拿下来一把铁锹,在他旁边跟他一起铲沙子,用尽权利,毫无保留。
阿桑和其余的突尼斯人见状也纷纷拿起工具跟他们一起干。
十几把铁锹插进沙子里,发出嚓嚓的声音,不知道是谁那一把触着了不一样的物质,发出清脆的当的一声,所有人都停下来,继而每一把铁锹都往这个地方使劲,沙子渐渐被拨开,露出高于地面的半个洞口来,丹尼海格过去触摸查看,那是花岗岩。
洞口越挖越大,一阵寒冷渐湿的风呼的一下从里面吹出来,慧慧不由得往后一退,丹尼海格在她后面问:“你闻到水的味道了吗?”
日暮时分,这个洞穴入口终于被剥去了厚重的沙子的伪装,出现在众人面前,洞口呈倒扣的半月形,宽有八米,最高处有私密高,那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山洞。
他们拿着电灯和警示缺氧的火把小心翼翼地向里走,所有人都被栓在一根结实粗壮的尼龙绳子上,防止任何人脚下有闪失或者出意外,他们越走越远,越走越开阔,越走便越感觉到空气湿润,慧慧将手里的电筒贴近花岗岩壁死忽然发现,上面有一些粗粗细细的暗红色线条。
行列里的一个常年打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