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个十足的混蛋,十足的笨蛋……他让一个女人独自背负那么大的伤,他造的孽,竟都由她来承担。
即便如此她却还是坚定不移的爱他……
他想象不出到底是怎样的深爱,可以支撑着她这么辛苦的一路走来,任他予取予求。
他仰在沙发上,手掌覆住眼睛,无力,懊恼,悔恨,心疼,所有的情绪全部向他一股脑的袭来。
喉咙和胸口酸涩的胀痛,针刺一般的难受,又像是有东西堵在哪里。他听见自己无坚不摧的心轰然倒塌的声音,溃不成军。酸涩弥漫在眼底,连他的掌心都湿了。
他记得那一夜在他身下,她心如死灰般的眼神,傀儡娃娃一样任他摆弄摧残。
他依稀记得在他耗尽力气几乎昏睡过去,她气若游丝问的那一句话。
如果有一天……我忽然消失了,你会记得我么……
……
有些事,他一直不愿意承认,只因为那该死幼稚的骄傲。
傻女人,即使不知道这些真相,我又怎么忍心,将你从记忆里抹去……
傻女人,为什么不反抗到底,让我那样伤害你……
傻女人,我到底哪里值得你为我这么做……
傻女人,既然爱了我,又为什么抛弃我……
傻女人,知不知道,我也……
求你
太子哥,你弄疼我了。
太子哥,我对你好失望。
请不要把我说的那么不堪,我爱的是你,都是施夜朝强迫我的……
太子哥,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我害怕,我好疼……
原来我消失了,你真都不会难过的。
太子哥,我坚持不下去了,对不起,我要离开了……
……
……
太子忽然惊醒,冷汗顺着脸颊流下。
意识放空了片刻,才觉只是个梦。按开床头灯,黑暗中燃亮一抹柔柔的光线。
靠在床头,睡意全无。摸到床头的手机,通讯录里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他拨过去。
在他枕边放着一款白色的手机。那是在她房间里找到的,他送她的那款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太子哥”三个字。机身在他手中细细的摩挲,仿佛在碰触她的皮肤。
一遍一遍打着那个号码,只为了看她的手机上闪着自己的名字,仿佛她在身边脆生生的唤他。
她走了,他失眠。后来他不再失眠,却开始不断的做梦。梦里是她每一个表情,快乐的,羞涩的,愤怒的,隐忍的,悲伤的,惆怅的,更多的是她的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是空洞。
宛如那一夜伤害她时,他所看到的……
她是用怎样一颗心爱了他这么多年,眼看着他流连花丛,他和夏梓釉在一起时从来不避讳她在场,她是不是常常在无人时候哭泣?
施夜朝强|暴她时,她心里一定期望着他会去救她,而他根本想不起来那时自己在做什么……
她又是用怎样的心情面对他冷酷无情的一巴掌,然后对所有人装作毫不在意,说一句我们没什么……
辛婕出事那一晚,她来找他,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那一句“我想你了”,然后被他关在门外。
在承受他那般毁灭性的伤害之后,终于身心俱疲的离他而去。
他该死的怎么就没有早一点发现她的好,对她做了这么多禽兽不如的事还指望她像以前一样原地恢复满血状态继续留在他身边吗?
可是为什么要跟施夜朝走呢……这是他一直都想不通的地方。
原来睡不着是因为想她,现在一闭上眼睛脑中全是她的一颦一笑,似乎每一个笑容背后都看的到她自我舔舐伤口时悲凉的样子。
他仰在床上,按下接通键。“什么时候才肯回来,至少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可回答他的,只有手机那一端冰冷飘渺的寂静。
这样的夜里,徒留他一人暗自神伤自责,凭着记忆怀念她的美好。
还有谁知,怀念,竟比失去还要更难受。
小汐,求你,回来吧……
……
太子疯子一样满世界的找她。哪怕有一点蛛丝马迹他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确认,结果往往无功而返。
褚妤汐跟着施夜朝回了加拿大,他并没有带她抛头露面,只见过他父亲。施父是个面容和善的男人,不像皇甫胤那般严肃冷酷。
对于当年爱子险些命丧她手的事似乎毫不在意,竟还称赞她一个女子有如此了得的身手实在难得。
他有着一双和施夜朝极像的琥珀色眸子,只这一点褚妤汐之后便再没有正眼瞧过他。
施家的根基在另外一个城市。如果她愿意听,施夜朝很想给她讲讲施家一些不为外人知的事情,即便有些事那对他来说并不怎么美好。温哥华是施夜朝最喜欢的地方,他在这里有自己的一片地域,属于他的王国。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