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他们已经审核过我的资料,说我小学到高中才12年,德国是13年,缺少一年,所以他们不承认,要我重新补一个高中。”
“哦。这确实不太公平。”
顾娅偷偷瞄了一眼史宾德乐教授,见时机正好,便壮着胆子婉转地提出,“您看,我有可能入学吗?”
教授道,“很显然,你是上过大学的,这点毋庸置疑。但是……”
这个转折让顾娅的心也跟着一颤,忍不住追问,“但是什么?”
“你在新西兰商学院里学的科目,和德国这边的内容还是有很大的差异。比如说会计,这里的规则和那边不同;还有商法,国与国之间的法律都不一样,他们的商法可能参照太平洋群岛,更偏近澳大利亚。而我们有欧盟规则,所以这门课完全不能免去。”
顾娅接口,问,“那如果我不申请免除学分,完全从第一个学期上起,甚至预科班呢?”
教授沉吟,“就我个人而言,没问题。不过,学校有招生规定。”
顾娅听了心一沉,那一句‘您能否网开一面’卡在喉咙口,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可话到嘴边,打了个滚又吞下去,这边是德国啊,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没有后门可走。
教授询问了一些细节,不经意地瞥了眼手表,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便道,“抱歉,我后头还有一个面试。今天我们也交流了不少,你的情况我基本有数,我会和招生部的同事谈一下,看看是否有能帮到你的地方。”
听他这么说,顾娅连忙抱着书本站了起来,道,“谢谢教授。”
告别教授后,她抱着书本走出学校,阳光正烈,地上的水塘反射出五彩的光芒。这么明媚的一天,可惜却没有好消息相伴,教授的话模棱两可,似乎仍在原地踏步,不好也不坏。
正开着小差,冷不防旁边有人撞了她一下,手劲一松,书本子掉了一地。
顾娅哀叫了一声,赶紧扑过去抢救,心情是郁闷到了家。自从来了德国,好像厄运总是一路跟着自己,真是叫人蛋碎。
不就是想圆个梦,就这么难吗?心中有些委屈,眼眶一热,眼泪险些滚出来,幸好长发遮住了脸庞,才没被看到。
正蹲在地上收拾着书籍资料,这时,路边开来了一辆汽车,就停在她的眼前。顾娅下意识地抬起头。
还是那辆白色的车子……
还是那辆奥迪A8。
尼尔斯从车里探出头,对她叫道,“真巧啊。我办完事,想顺路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也刚结束……咦,你怎么哭了?办事不顺吗?”
哪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又是一个缺根筋的人!
心情不好,顾娅不想回答,低着头继续整理东西。
尼尔斯将车子停妥,打开车门,走了过来。他弯下腰,帮她一起把东西收拾起来,道,“想不想找人诉苦?”
顾娅本想拒绝,可一抬头,就瞧见他一双碧绿的眼中透出真挚,便吞下了拒绝的话。
他拉开车门,请她上车,顾娅心想,这种上陌生人车的事情,也就只有在国外才会发生。也许是看见过他穿制服的样子,知道他是当兵的,所以对他还是信任的。
尼尔斯道,“学术交流得不成功吗?”
闻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见她脸色不好,尼尔斯忙道,“你要不想说,可以不说。”
顾娅道,“其实,我不是来学术交流,而是说服教授破例让我入学的。”
他扬了扬眉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教授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都回答不上。现在希望渺茫……”
她的声音沉了下去,心中总悬着一块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尼尔斯问,“教授明确拒绝了你?”
“这倒没有。”
他奇道,“那你为什么这么悲观?”
“因为他也没答应我。”
“他怎么说的?”
“他说会帮我去问问同事,看是否能帮我。”
尼尔斯笑了,“我倒是觉得你今天的会面挺成功的。”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如果他认为你不行,会直接告诉你,不会绕圈子。而他现在说要去问情况,说明他真心想帮你一把。”
听他这么说,顾娅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低声道了声谢。
尼尔斯一手挂在方向盘上,一手搁在车床上,斜转着身体对着她笑道,“谢我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做。”
“安慰我。”
“不是安慰,只是实事求是地给你分析。我是德国人,所以比你更了解我们国家的人。”说完,他向她眨了下眼,眼中带过一丝调皮。
不知怎么的,这个动作让她想起了尤里安。
尼尔斯问,“你下午还有预约吗?”
“没有了。”
于是,他接着问,“你怕狗吗?”
顾娅二丈和尚摸不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