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四周是环绕的原型舞池,像普通的夜蒲酒吧一样,设有卡座,独桌以及吧台。
安安有些吃惊,不知道那个围场是用来做什么的。她战战兢兢地举目四顾,只见四方的高看台上还没有人,一阵阵喧闹的人声都从围场旁的舞池里传出,无数肤色各异的人种云集,谈笑风生,一张张面孔上全都带着一丝异样的热切。
巨大的浮雕挂钟分针游走,显示的时间是23点40分,距离拍卖会正式开始,还有将近20分钟的时间。
舞池里中人群的热情逐渐高涨,仿佛迎接他们的不是一场拍卖,而是一场盛宴。
她嘴角一抽,想象中的高大上拍卖会现场图在脑子里啪啪碎了一地。泥煤……这儿哪儿是拍卖场,简直和陈锐笙最喜欢的贝勒坊街区差不多……
田安安目瞪狗呆。她仰起脖子看了眼头顶上方的男人,只见封霄神色冷漠,显然对周围颓靡恣意的种种都漠不关心,倒是一旁的徐梁皱了眉,上前几步低声道,“先生,这里太吵了,我们需要先上看台么……”
话音未落,一行人却已经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安安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瞬间将头埋了下去,只见来人是这场拍卖会的主办方,之前已经见过一面的秦志晖,以及,和她发生过交通事故赔偿纠纷的秦少洋。
仇人相见,必定分外眼红。田安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上回撞车的时候只知道这厮是个二代,却没想到还是个这么有头有脸的二代,亲爹开得起这种娱乐场,请得起世界各地的富人,必定是个很大的人物。
她忽然觉得这只泰迪的思维着实离奇。
莫名其妙强买人家的车,买了还砸了,砸了还敢跑人家地皮上晃悠……果然,有钱就是爸爸,好任性。
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大通,秦氏父子已经含笑走来了。秦志晖握着雕花烟斗吸了一口,透出精光的眼眸里盈上几分歉意,客客气气道,“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处理了一点私事,没能亲自招呼封先生,还望您海涵。”
封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秦总客气了。”
秦志晖还是笑盈盈的,咬着烟斗微微转身,目光看向自己身旁的年轻男人,介绍道:“少洋,还不过来跟封先生打招呼。”说完重新望向封霄,笑容满面道,“封先生,这是犬子少洋,不成器,今后如果有机会,希望封先生多多指点。”
安安额头冒出一滴圆润的冷汗,见过坑爹的,没见过当爹的坑儿子的,上回是砸车,再指点指点估计命都要哦豁了。
那头秦少洋已经缓缓走了上来,一副极闲适的姿态,信步走到封霄跟前,面色照旧从容不迫。
秦少是高个子,可封霄却比他还要高出些许。于是他抬了抬眼,目光微仰看向面前威严沉肃的男人,笑道,“封先生,您好,我是秦少洋。时常听父亲提起您,十分敬佩。”
“你好。”封霄冷淡却礼貌地回应。
简单地打过招呼,田安安心头这才放松几分。他们这些大人物之间明枪暗战,她是万万不敢掺和进来的。虽然不知道上次砸车事件的起因,可秦家小爷的车废了是铁打的事实,自己身为掺和其中的当事人,稍有不慎就要炮灰。
万幸,秦少洋貌似没有把她认出来。
然而,命运总是善于在关键时候给田安安迎头一击。就在她稍稍松懈下来的0.5秒后,她听见对面传来一个凉凉的嗓音,语气中夹杂几丝莫名的玩味,“这位小姐看上去十分眼熟,不知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她悚然一僵,脑袋埋在男人修长的颈项处,纤细的十指不自觉地收拢,抓住他质地冰凉的西服。
片刻的沉默。
迪妃和徐梁相视一眼,面上的神色都稍稍沉了几分,就连一向吊儿郎当的罗文都皱起了眉。秦家这位少爷忽然说这句话,显然出乎所有人意料。毕竟他们的先生一贯手段强硬无法无天,从来没人敢过问他的事。
关键是秦少这句话问得很自然,既不唐突也不冒犯,这种询问礼貌而适度,他们甚至连不悦的理由都欠缺。
不光他们,秦总的脸色也微微一变。封霄独身多年,身边忽然多了个女人,这确实很令人惊讶。不过惊讶归惊讶,企图探听这个人的私事,光是这种念头就很不明智。秦志晖忖度了一瞬,准备跳过这个不太礼貌的话题。
然而就在这时,低沉醇厚的嗓音平静地响起,“和他们打招呼。”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令几个人都是一怔,包括正埋在他怀里cos鸵鸟的田安安,没人知道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又是对谁说的。
安安愣了愣,仰起脖子望向他,黯淡的光线将他的轮廓勾勒得雕塑一般,冷峻而凌厉。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眸色如墨,静静注视着她,眼神中透出不容悖逆的命令意味。
“……”她大脑卡壳了几秒钟,言语功能终于迟迟地恢复到能正常使用的状态,不由惊恐地瞪大眼,指着颤声道:“我、我?”
那张英俊的面庞上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然后他修长的双臂微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