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推开众人倒在桌子上,“姑奶奶没满月就被人扔在大街上,五岁进了和艳楼,什麽苦没吃过……”
她忽然直起腰“砰砰”锤桌子:“我!一定会长命百岁地活着的!你们等着瞧……”吼了一句气竭,又倒了下去,“你们不懂……你们都不懂……”
一个习惯了卑微的人,只要能活下去,什麽苦都能吃,什麽伤都能抗。
“好啦,我们扶你回去休息。”明澜过去拉她。
“我!”秋澜倏地站起来,指着天,“我秋澜是没名没姓、低等下贱的一个妓女,我肮脏,我下贱,可是……可是……”泪珠子忽然一颗一颗往下掉,“我的感情是很干净很干净的,就像天上的云朵一样……谁都没有资格践踏它!”
大家夥都安静了下来,有几个人甚至红了眼眶跟着一块哭了起来。
明澜也有些难以自持,稳了稳自己,她过去拉住秋澜:“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回房间休息,不要理会那些人……”
阿秋也过去帮忙,却被秋澜一把抓住:“阿秋,阿秋,”她凄凄哭着,“喜欢一个人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阿秋的心猛然揪紧,想起独孤九临的话:“阿秋,我喜欢你,你懂吗?”
她不懂,永远不可能懂。
可是秋澜却说,喜欢一个人好难过……那他,也是很难过的吧,所以那天晚上才会那麽失控,原来,是她先伤了他的心……
“阿秋,你怎麽了?”明澜的话拉回了她的神智,她抹了一下湿润的脸庞,对着手上的水迹有些怔愣。心里闪过一种莫名的情绪,但很快又消失无踪了,仿佛从未来过。
她摇摇头,抽出一根银针利落地扎在秋澜的後颈,然後秋澜立马瘫软了下去。“我们扶她回去吧。”
☆、放过(清水)
第二天起来,秋澜已经恢复了正常神态。
傍晚,秋霞如血,透过窗棂映入房内。
秋澜连哄带拽地将阿秋拉入了她的房间里面:“我求求你了唉,姑奶奶,每次一进房间就一天不见人,那医书再好看,你也不能忘了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你不心疼自己,姐姐我心疼啊……”
房内,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晚餐:“这可是我特地从‘满福楼’订回来的,不错吧?”
明澜已经坐在里面了,闻言拿着绢子掩嘴轻笑:“饭菜是你订的,可拿的是我的钱儿呐!”将手放下,抚了抚衣角,“就没见过你这麽不见外的,冲进我房里就开箱子拿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抢钱呢!”
秋澜讪讪:“我没钱嘛……”按理说她挣钱也不少,可是平时花钱都大手大脚的,胭脂水粉无一不是最好的,所以一年到头存不下什麽钱。没办法,和艳楼三大花魁的名号可不好担呐。毕竟她又不是明澜,举手投足都是千金范儿,哪怕穿着粗布衣裳也是气势十足,也只能靠外在加分了。
“话说回来,怎麽今天突然这麽大方?莫不是今天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明澜特地从窗口向外看了看。
“什麽呀!”秋澜笑嘻嘻地推了她一把,若非她的眼睛还红肿着,阿秋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昨天发酒疯哭得稀里哗啦的那个。
拉着阿秋坐下,秋澜率先端起了酒杯:“这楼里的姐妹不都有生日吗?唯独我没有,所以我决定今天就是我的生日,依照惯例呢,你们以後每年的今天都要给我送生日礼物的,你们可不能耍赖。”说完她不由分说先喝了一杯。
“哎呦,感情你今天是做长远投资啊,请我们吃一餐,以後年年有礼拿,这主意倒不错!”明澜虽然还在打趣,却也毫不含糊地端起一杯酒,“行,谁让我跟阿秋都是老实人呢,今天就吃一回亏吧。”她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碧绿镯子,“给,这玉镯就算你今年的生日礼物了!祝寿星大人长命百岁,寿比南山!”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阿秋也讷讷地端起酒杯,木了半晌,道:“我也祝你生日快乐,要不,以後我给你看病不要钱吧。”她可是三个人当中最穷的那个,实在拿不出什麽像样的生日礼物,而且到现在还欠着明澜一大笔钱呐──当初为了“养肉”,她那一个月没少花钱。
她这为难伤脑筋的样子可乐坏了在场的两个人,当下大家都笑称了一团,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不成不成,你现在可是大贵人,连蓝妈妈都让着几分,送我的生日礼物可不能含糊。”秋澜不依。
“哟,说什麽这麽热闹呢?我蓝妈妈让着谁啦?”门外忽然响起蓝妈妈的声音。
秋澜和明澜对视了一眼,秋澜笑盈盈地起来打开门:“蓝妈妈,你怎麽来了?”
蓝妈妈看了一眼里面,笑容满面的:“嘿,还挺热闹的,秋澜今天有喜事啊?”
“也没什麽,”秋澜懒洋洋地靠在门边,“重获新生罢了。”
蓝妈妈的脸僵了一下:昨天晚上闹那麽大,发生什麽事她也算心里有数,可是……
她凑近秋澜的耳朵压低声音:“那边来人吩咐了,今天那位要过来,让你早做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