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么,它的腿瘸了么?身上可有受伤?」
小丁吓得浑身直哆嗦,「没、没、没有,它把翅膀拍得「哗啦啦」响,一飞就飞到了矮墙上,我花了好半天功夫才捉住它。」
「嗯。」掌控生杀大权的人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换成专门负责洗肉、切肉的阿忠,「少、少爷,乌鸡的毛是我拔光的,肠子内脏也、也是我清理干净的。」
小葫芦支吾地道:「少、少、少爷,奴婢因为闹肚子,只好请大师傅另外找人替我送菜——」
王大婶低下了头,「是我的错,我出的主意。」
「我同意了。」老胖坦承自己的过错。
李大婶看了看大家,「我做了帮凶,我负责把四月姑娘假扮成小葫芦的模样,还带她来送菜。」
四月不作声。
王大婶和李大婶拼命向她使眼色,四月还是沉默不语。
这下完了!
所有参与这项「李代桃僵」计划的人都在心里大吐苦水: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被踢出山庄门。
唯独四月,表情却很平静。
怕到了极限,就会转变成麻木和绝望。
她不是不害怕,只不过忽然想,如果此刻她死了,大仇无法报,大概也是一种天意吧!
天意岂可逆?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又有什么力量去违逆?
孰料杜仲的表情也很平静,他甚至闭起了眼,仿佛根本不想在意这件事,半晌,才冷冷地道:「继续说。」
老胖缩了缩脖子,只得继续坦白,「鳗鱼是我切成段的,汤也是我炖的。」
小丁插进来,「对,我、我烧的火。」
老胖的圆脸涨得紫红,「我一直盯着他,火候控制得很好,没出过一点差错。」
「是吗?」杜仲忽然睁开眼,冷冷地看了看他;「那么是这条海鳗不新鲜的缘故了——」
「少爷!」老胖吓得差点下跪,「这条大海鳗是今早三更天的时候,吴老大特地出海去捕来的,送到厨房的时候绝对鲜活!」
他虽然怕死,可该说的事实还是要说出来。
杜仲听他说完,正襟危坐,俊美的脸庞显出一丝疲惫,跟着平静地开口问:「既然乌鸡和鳗鱼都是新鲜完好的,你为什么要在汤里加那么多味精?」
「怦咚!怦咚!」
所有人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折腾了半天,原来是味精放多了呀!
唯一觉得哭笑不得的人却是四月。
噢,她真想挖掉自己的两只眼珠子——
真是笨透了!居然把味精错当成了盐!
「少爷,我发誓——」老胖肥嘟嘟的身子已经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举着一只「蹄膀」,「因为熟知二少爷的口味,我从来没在送给少爷的汤菜里加过半勺味精!」
杜仲却似乎懒得再听他辩白,忽然站起来,背负着双手,「你 自己尝尝就知道了。」
他的声音一贯的清冷,然后越过众人,慢慢地走出了院子。
第四章
他没有责怪任何人!?
跟着如释重负的众人回来后,四月一直在心里反覆地问自 己。
而紧接着发生的一件事让她心里的疑惑更深了,就像毒藤上的刺一样,点点灼烧着她的心。
午后,惊魂刚定的李大婶拉着四月去最近的市集上采买晚餐所需的食材。
这次为了避免中午的教训,李大婶几乎瞪凸了她的两只眼睛,双目如炬,挑得市集上的菜贩们都直打哈欠,结果一直到日薄西山,暮云低垂,才仅买了小小一篮的东西。
然后,两个人又急匆匆地赶回山庄。
走在偏僻狭窄的山径上,四月心事重重,又被李大婶连声催促着,不得不加快步伐,却因此差点被一段凸出地表的树根绊了一跤。
忽然间,前面的矮树林里竞窜出四、五个黑衣人,无一例外地都蒙着面,仅露出鼻孔和两只眼睛,想是十分怕被认出来。
「你们想干什么?」李大婶挎着菜篮的身子居然一动也没动,不慌不忙地在路中央停下来。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发出阴恻恻的笑声,「哈哈,还问爷几个想干什么?傻婆娘,你脑壳坏掉啦?我们几个打扮成这样,难道是怕山路艰险,特意来给你们引路的吗?」
他一说完,身后的几个黑衣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李大婶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亏你们还笑得出来,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去方圆百里之内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为首之人故意装作傻乎乎地问。
「老大,」后面一个最矮的黑衣人赶紧蹦上来,挤着喉咙细声细气地道:前面不远就是天下第一庄——冷鹤山庄。」
「哦,是吗?」
「没错儿,就是那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冷鹤山庄。」
「哇哈哈……鸟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