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的蔑视之色,仿佛已然不将苏菜菜放在眼底了。
“是又如何?”苏菜菜见她如此姿态,心中警惕不已,不知这玉晚蝉的底气到底来自何处。
玉晚蝉掩唇娇笑起来,媚声道:“你知道此次山主找九宫宫主所议是为何事吗?”
苏菜菜自然是知道,此次丢失的卷宗将整个雾秋山都惊动了,她怎会不知道,但玉晚蝉的表情看起来似乎知道些内情,苏菜菜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玉晚蝉勾唇讽笑:“呵呵,我知道些什么?”玉晚蝉欺霜赛雪的玉容上陡然间升腾起一抹黑色火焰般的死尸之气,她以苏菜菜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瞬间移动到苏菜菜的面前,贴着苏菜菜的耳朵,红唇轻启,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幽魅语调,阴测测地说着,“因为那卷宗就是我偷的……”
苏菜菜还未来不及反应,就被玉晚蝉掐住了脖子。
那张妖媚的脸蛋因为嫉恨而变得狰狞。
“苏采儿,你去死吧!”
苏菜菜被尖利的手指扼住呼吸,心中大惊,连忙挣扎,却不知为何玉晚蝉的力气突然变得如男子一般大,她竟无法从玉晚蝉的手心中逃脱,只能痛苦地被其扼住脖子,难以呼吸。
苏菜菜因为呼吸不畅而涨红着一张脸,冷汗涔涔,眼看着自己现如今不是玉晚蝉的对手,手中连连捏诀,想要先逃到天外天去,却发现自己身上的法术仿佛如水落漏斗一般尽数从身上抽去,连掐诀的神力都没有。她惊恐地睁大眼睛,望向玉晚蝉,却见玉晚蝉的面色已然全黑,密布森森尸气,苏菜菜拼命捶打着玉晚蝉掐住她脖子的手,死亡这个名词头一次离她如此之近。
浓重的黑色尸气包裹着两人。
苏菜菜只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宛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苏菜菜头晕目眩,最后一丝力气也渐渐从身体里抽走,原本还在激烈挣扎的双手因为渐渐失力而慢慢垂落下去。
身上似乎有万斤重,压得她不断下沉,又似乎如同鸿宇般轻薄,吹得她的灵魂直往上窜,苏菜菜恐惧至极,怕是大限已至,阴间使者前来勾魂了。苏菜菜心中绝望不已,脑海里全是那人的脸,那人的音容相貌,她们分明刚刚才和好,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她不想以后再也看不到他。
“师、师父……救……救……”
眼皮缓缓阖上,流出滚烫的眼泪。
一道红影划破沉沉尸气,尸气如同黑雾般撕裂弥散。
“苏儿!”
天旋地转之间,苏菜菜被大力拥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苏菜菜重获呼吸,浑身瘫软地趴在宫玖怀里张着嘴巴喘息了许久,直到闻到宫玖身上熟悉的药草香气,苏菜菜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得救了。重获新生,苏菜菜情难自禁,猛地扎进宫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攥着他的红袍,委屈又喜悦地唤着他:“师父……”
宫玖揽紧苏菜菜,摸着她的脑袋,一双冷冽凤眸扫向玉晚蝉。
他的声音比眸子更冷:“玉姐姐这是何意?”
玉晚蝉雪肤如玉的脸上布满黑色的尸气,如同藤蔓一般蔓延,升腾在空气里。
“你问我是何意?呵呵……”她娇笑着,笑得妩媚至极,眸子里却无一丝笑意:“从前我们明明生活得那样快活,一起抚琴弄笙彻夜欢笑,何等肆意,可你为什么还要有她?!”玉晚蝉恨恨地伸手指着苏菜菜,“她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能和你快活,你甚至将她看得比我还要重要!她不过是月斩花的祭品,不过是你为救活我而找的一个血奴而已,你怎么能要她而不要我?!”
苏菜菜身子一颤,宫玖立马感觉到了,他拧眉,抚摸苏菜菜脑袋的玉手一顿,凤眸染寒雾,对着玉晚蝉冷声道:“她与你不一样,你是友,她是……”
宫玖蹙眉,似乎也找不到准确的词来形容苏菜菜。
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瑟缩颤抖得厉害,知道她心中不安,宫玖揽紧了她,眸如冷玉,对着玉晚蝉寒声道:“她是本宫倾身相护之人,玉姐姐不该打她的主意。”
“可我如今已经伤了她,你待如何呢?要杀了我为她报仇吗?”玉晚蝉流着眼泪,凄凄然的看着宫玖,红唇凄艳,“你忘记我当初是怎么一步步教你做人的滋味,怎么将你从一只面目全非的蛊兽养成一个风姿卓绝的美人了吗?阿玖,我们明明是一体的,你看看你的眉,你的眼,你的样子,明明和我那样相似,我们两个才是命中注定要厮守一生的人,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女人而伤我?”
蛊兽?苏菜菜心中“咯噔”一跳。
什么是蛊兽?
玉晚蝉的话,令宫玖墨玉般漆黑的的凤眸里笼上一片追忆的瞳雾,但也不过是片刻,那绵密的瞳雾稍纵即逝,宫玖沉声道:“本宫谢你当日入世之恩,故而耗千年时间种养月斩花,还你一命。恩怨早已两清,而你如今竟然胆敢伤害我最心爱的徒儿,这仇,玉姐姐也必须得还……”
玉晚蝉大笑,笑得比哭还难看:“还?阿玖要玉姐姐拿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