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着把脑袋往回缩,看着旁边停下来的一辆辆车子,离他极近,就是伸过手去也能勾着别人的车窗,“妈,我看见爸爸了,爸爸在上面,你快看。”
“好呢——”靠着另一边的车门,坐着个一个女人,清汤挂面般的长发披在肩头,白色的吊带长裙,外面罩着件极为宽松的蝙蝠衫,“别把头探出去,听你哥哥的话,小炽,等会你爸爸要是知道你又调皮,我可不管哦!”
她侧过头去,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赫然与大屏幕上面被采访的省委书记办公桌上面摆放着全家福里的女人一模一样,与喻厉镜甜蜜地相拥在一起,身边还趴着两个男孩子。
这是他们一家,而她是陈鸳鸳,小名叫大胆,叫了二十四年的名字,成了小名,身为省委书记的妻子,她一向不怎么露面,即使经营着孔雀传媒,对外也分外地低调。
这是她最近五年后第一次回到K省,回到这个让她有着无数美好或者痛苦记忆的地方,带着儿子一起回来,轻装简从,车上就一名司机,极其低调地*市区。
她微闭着双眼,试着假寐,是让小儿子喻炽的声音给唤醒的,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瞅着已经与记忆里没多大改变的街景,声音不重,却也不轻,提醒着比较爱动的小儿子。
喻炽吐吐舌(头),那样子很明显,喻厉镜对他来说还得稍显严厉一点儿,不由得正正经经地坐在那里,两只小小的手放在膝盖上面,小嘴里可是不饶人,“妈,你不许说,不然,小炽不跟妈妈好。”
童稚的声音带着几许软软腻腻的感觉,让人听得耳里,浑身舒畅,一点也不会觉得腻味儿,那张小脸儿,端的是唇红齿白,白色的短袖上衣配着黑色的背带裤,领间系着红色的领结,再穿一双黑色的小皮鞋,两兄弟都是这般模样。
比起喻炽来,他身边的喻冽显得老成很多,乍一看,还真以为是七八岁,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一丝不苟的样儿,足足像极大屏幕里的喻厉镜,听着身边的弟弟撒娇似的威胁,不由得动动眼皮。
“你真烦——”这是喻冽的结论,从机场过来,就听着他一直在说话,叽叽喳喳的,都没个消停儿,让他想睡又睡不着。
大胆闻言,眼皮给跳了好几下,忍不住歪着脑袋,瞅着这两兄弟,“等会在你们爸爸面前怎么说话知道不?”
“知道——”
“不知道——”
两个小家伙不是同张嘴,回的话自然不是同个意儿。
说“知道”的是喻炽,这会儿装得很乖巧,还冲着她露出笑脸,把那口洁白的牙齿给露出来,学着电视里拍牙膏广告的样儿;说“不知道”的是喻冽,摆着个小脸,明显不赞同她的所作所为。
大胆有些郁闷,为什么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儿子,性子怎么差那么多,一个跟个小古板似的,另一个则是狡猾得很,是不是那个有关系?
她这么一想,眼神忽然间黯淡下来,脸上的笑意就有那么一些个僵在清秀的小脸上,那个人,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都不会再回来了,她所拥有的只有阿镜,那个已经是省委书记的阿镜。
一瞬间,仿佛就是约好了般,两个人都没了,消失在空气里,再没有他们的影子,就算是做梦,也没有他们的身影。
“沈科——廉谦——”她忍不住低呼出声,眼睛一眨,滚烫的泪珠差点儿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微仰起头,她使劲地让眼泪倒流回去,不敢流泪,她怕一流泪,就会哭,控制不住地哭。
那一年,她没哭,亲眼看着廉谦的骨灰入土为安,他抛下了她,独自一个人走了,冷酷地没有带*,把她在舍在身后,再没有一个人会对着她说“哥哥怎么着,哥哥怎么着”。
沈科,是尸骨无存,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他所住的酒店,被炸成一片废墟,她所得到的就是他出国前的登机纪录还有他留下来的孔雀传媒。
一切都跟做梦似的,大胆有时候会忍不住在想,是不是上天都嫉妒她拥有这三个优秀的男人,所以才把给收回去的?
要是真做梦有多想,她一觉醒来,人还在,所有的人都还在!
都还在!
“哥,你坏啦,把妈弄哭了——”喻炽是个鬼灵精,一下子就把罪过推到自己哥哥身上,完全把自己的责任给推开。
喻冽没好气地瞅他一眼,手去拉拉大胆,努努嘴,不太甘愿地挤出话来,“妈,我知道就是了,你别哭——”
“我哪有哭了!”她低下头,一伸手就把两个儿子都给揽过来,贴着他们软乎乎的小脸蛋,仿佛能从他们的身上找出另一个人的影子来,“两个小机灵鬼,你们给我乖一点就成!”
“可爸爸说,让你给乖他一点就成!”喻炽不服气,直接地把他听到的话给丢出来,仰着个小脸,瞅着就一副傲娇的样子。
大胆脸不由得发红,心里的情绪给小儿子那个话一涮,要不是这是她儿子。要是别人的话,她估计着就得找个地洞躲进去,这话可不是——
不过,她一下子板起脸,一手就捏住小儿子的脸颊,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