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
却被气头上的皇帝重重踹了一脚,怒吼道:“混账东西,给朕滚出去!”
安公公乃是受了萧景默的牵连,却叫苦不得,告著罪退了出去。
“私藏龙袍是个什麽样的罪过你不知道吗?你想让平阳侯府跟著你一起,为你这一时意气给毁了吗?!”皇帝已经有几分气急败坏了:“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刚才的话。”
萧景默笑容凄惨:“皇上想要微臣怎麽说?将所有罪过都推到简若林一人身上吗?皇上,若林没有过错,他不该成为这次事件的牺牲品,皇上舍不得做这事的那人,微臣也不敢忤逆圣意,少不得只能豁出这条命,成全了皇上的意思!”
这次龙袍之事来得蹊跷,萧景默隐约知道起因是因为齐佑大人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指责萧景默私藏龙袍意图不轨,甚至牵连到了前一段时间的火药事件之上,声称太子其实是清白无辜的,幕後纵之人,其实是早已存了不良之心的平阳侯世子。事关重大,齐佑虽然与萧景默交好,但是向来刚正不阿的齐佑大人辗转反思一夜之後,还是带著密报入了,禀奏皇帝。随後便有了皇帝宣萧景默进,并派人查抄平阳侯府和留芳阁的後续。
前一回大佛寺的火药不明不白被人引燃,导致了轩然大波,太子因此被废,萧景默就已经猜到,幕後之人乃是二皇子萧珑──那次事件中得益最多的人。
他引燃火药扳倒了太子,又策划了这次龙袍之事,将矛头直指萧景默。
皇帝其实心中清楚,简若林和萧景默都与龙袍之事无干,他只是怀著帝王的心思和目的,任由事件朝著他想要的方向发展罢了。太子火药一事已经失了民心,如今唯有二皇子萧珑堪当大任,所以皇帝不会处置萧珑──至於他矛头所指向的萧景默,皇帝也不欲处置,他放任事态发展至今,唯一想要的,只是简若林的命而已。龙袍之事已经发生,他既不能交出萧珑和萧景默,又必须对天下人有个交待,到头来只能牺牲被无辜牵连的简若林。
萧景默想不明白,他眷恋简若林究竟碍著了谁,究竟如何十恶不赦了,为什麽他的母亲,当今的皇上,一个两个的,都急著要简若林的命。
“你为了那简家的公子,竟然要认下这私藏龙袍的罪过?”
萧景默咬著牙:“皇上不过是要一个代罪之人,微臣求皇上,饶了简若林吧,他并无过错,不该无辜受此牵连。”
“本来朕也只是犹豫不定……不过现在看来,简若林非死不可。”
萧景默浑身一震,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直视皇帝,也顾不得君臣有别於理不合了,失声惨然叫了一声:“皇上!”
皇帝却已起身,威严而不容抗拒:“不必再说,朕主意已决,萧景默,方才的话,朕不想再听第二次。你是皇家的人,皇家的威严不容玷污,简若林是无辜,也只能怨他的命不好。”
萧景默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皇上怎麽能够草菅人命?!”
皇帝目光一扫,凌厉非常:“怎麽能够?哼,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哪有喊冤叫屈的余地?萧景默,看来朕的话,你还是没能想明白,你就还是待在这儿好好的思过吧。”顿了顿,终於还是加上了一句:“你实在令朕太失望了。”起步向外走去。
萧景默膝行几步,一下下地磕著头,额头破裂出血也恍若未觉,只是声音凄厉异常:“微臣求皇上三思!皇上,求你饶了简若林吧!一切罪过,皆在微臣哪!”
皇帝似乎是被那惨绝的呼喊声所震动,微微停了下步子,但只是片刻,仍然没有回头,迈著步子走了出去。
房门“砰”地一声闭上,门内门外便是两个世界。
-
“小侯爷还在那跪著?!”皇帝嘴硬心软,终於还是忍不住问了身边的太监。
“回皇上,自从昨儿个晚上皇上走後,世子就一直跪在原地不肯起来,也不肯吃东西,侍卫送水给他,他也不肯喝……”
皇帝气得将奏折狠狠往桌上一扔:“反了他,他这是在逼朕吗?!”回话的太监吓得不敢做声,皇帝只觉得府内一团怒火烧得厉害:“他要跪就由得他跪下去,朕倒要看看他撑到几时!”发作过後,又突然想到什麽:“萧老夫人今儿个可是进了?”
“回皇上话,萧老夫人今天是进了,去了贵妃娘娘殿里,说是叙旧。”
──萧景默被宣召进多日未回,萧家的老夫人也终於坐不住了吗?
皇帝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近来思虑太过,疲乏不堪。一会想到前日萧景默入御书房之时,那声关怀的劝诫;一会又想到萧景默跪在他身前,把额头磕得血流不止声声哀求,不由心烦意乱,大堆未批的奏折也看不进眼去。
“大理寺那边呢,案子审得怎麽样了?”
“回皇上,听说那简家的公子怎麽都不肯松口,大理寺丞曾经逼问他是否是因世子指使,他却一口否认,再问他是不是意图不轨,他便一口咬定不知道龙袍为何会出现在他书房的暗格之内。皇上有交待不能用重刑,不过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