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想对沈爹爹说,让未央回避,其实她过来也没别的意思,想确认一下女皇陛下对爹爹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顾君后再作恶,作得再恶,也都为了当今圣上。
他巩固了国库,也稳住了朝廷时局,千言万语,也都为了这些皇权。
还试图和皇权的最高拥有者讲罪责,幸好爹爹的话都是半真半假的,不然还指不定有什么大祸临头的事情发生呢。
顾琏城翻脸比翻书都快,在这一点上面,可谓像极了上位者。
她退后再退后,这就出了巷口。
沈未央静默在巷口出处,也就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沈爹爹就被人推了出来,他神色如常,只对她笑言说回家吧。
她推着他,脚步不快:“爹,咱们回家吧。”
沈君玉嗯了声,手里的长命锁还叮铃作响:“你这个孩子,从小就十分聪慧,现在这种情况你也瞧见了,爹爹是进退不得,你伯父想要重振沈家威望,但是爹爹不想,爹就想我宝贝女儿未央啊,过自在日子就好。”
他从来都是这样,未央笑:“我多挣点银子就高兴了。”
爷俩都是笑了,生活本来就应该是轻松的,自在地,去了那些纷扰的东西,才最纯粹。
回到沈家以后,很快就从宫里传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据说女皇数他十宗罪,不顾与君后的夫妻情义,竟然去了他的后位,并且发落了寒山寺里去念经赎罪了。
韩湘子回来以后,落实了这个消息。
她说太女殿下在皇宫外跪了一天一夜,也未能挽回女皇决然的心意。
未央在沈爹爹那里得知,顾君后在后宫这些年,也是独宠一帜的,从前的君后也是顾家所出,那个男人从模样上讲和爹爹可能没什么相像的,但是令女皇念念不忘的是他的脾气秉性和沈爹爹如出一辙,可惜他身体病弱,很早就过世了。
之后也是故人所托,也是时局造就的,顾君后这就进了皇宫。当时他只是贵君,不管当年对错,但是可以肯定的说,他在位时候,为女皇做的事情是最多,因为这些年对他的亏欠,所以女皇对他还算礼让三分。
却未想过,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革去后位,看来的确是积怨已久。
沈爹爹更是没想到,还有些忐忑,怕是影响到未央和顾琏城的关系,她浑不在意,当年顾君后做了那些害人的事情,即使是有什么因果报应也是他的业障,和她有什么关系。
至于顾琏城么,她回京以后还没见过,自然没什么想法。
她接连两日都在房里制香,吴样代替她出去打理钱庄,忙得很。
紧接着,又一道旨意下来,沈家女未央忍辱负重,为了太女政事,为了汇通天下,所建的各地银号,女扮男装入了东宫。
不管理由多么的牵强,女皇御赐小商印,行掌各地商事。
看起来是长了沈家的脸,但是事实上这和顾君后那些年做过的事情有什么分别?
说来说去还是打她钱庄的主意。
百姓之间,把她的事情传出了几个版本,都传疯了。
她索性大门不出,光只在家里吟诗作画,烧香拜佛了。
晚上,沈未央正在书房作画,沈爹爹叫铃铛来找她,原也不知道什么事情,不过铃铛说爹爹拿着一幅画,看了小半天。
她加快了脚步,果然在院子里就能够听见伯父的怒吼声。
伴随着还有什么东西摔碎在地上的清脆声响。
铃铛在前,未央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过去就行。”
他很是敏感,这个家得来不易,隐约着也感觉出了一点什么东西,刚想要转身,想了想回头喊了声哥哥。
她站住,声音温柔:“怎么了?”
铃铛期期艾艾地问她:“你……你不会不要爹吧?”
未央笑:“怎么竟说傻话,我就这一个爹还能不要他?”
他似是松了口气,这才转身跑开了。
她似有所思,大步向前。
到了门口,里面已经没有了声音,未央在门口敲了敲门框:“爹爹。”
沈墨玉正低着头,蹲在地上捡东西,似乎是一个陶碗,都碎成很多块了:“进来吧,你爹爹有话和你说。”
他头也没抬,发顶已经白发了。
未央回眸,看见爹爹对她招手:“到爹爹这里来。”
她走过去回身坐下,沈君玉手边上,正是原来她书房里的那副画,他推了过去,神色淡然:“这幅画想必你也看过了,你伯父原来说是我年轻时候的模样,其实不然,爹爹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察觉到,苏凤至就对门那个男人,对你是一直很亲厚,其实不瞒你说,这幅画是他少年之作,根本不是爹爹。”
“什么意思?”她佯装不知,紧紧盯着他的眼:“爹爹对我说这话怎样?”
“你这个孩子,”沈君玉叹气,伸手过去拍拍她的手:“你伯父不叫我对你说,可我想我这一个废人,给未央做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