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辰羽轻声道:“你们店里过冬时穿的厚重保暖的衣服,按着他的身量裁几身。”
那伙计没想到一个寻常的下午店内竟来了大鱼,瞧着二人穿戴,定是非富即贵,连忙谄媚笑道:“这位大爷,小店里最近新进了一批上好的狐裘和貂皮,又保暖又软和,穿在身上轻的跟纱似的,大爷要不要来几件?”
龙辰羽轻轻点头,道:“照他的身量,搭上天青色的料子,多做几身。”
伙计正欲点头,沈丞浅却挽了龙辰羽手臂道:“要那么多做什么?堆在家里也是发霉长潮了,做两身便可。”
龙辰羽还想说什么,却发觉自己总也拗不过他,便不再说了,只点头道:“那好,先做两身好了,以后需要再来就是了。”
沈丞浅轻轻点头。
伙计又问道:“那麻烦这位爷跟我进去量个尺寸吧。”
沈丞浅点点头,便跟着伙计到里间去了。
过不片刻,被包的跟个小粽子似的沈丞浅便从里间一晃一晃地出来,这铺子里正生着暖炉,沈丞浅披着一身狐裘觉得几分燥热,细细的汗珠从鼻尖儿上渗出来,双颊也染了几分桃花儿似的迷乱的神采。
伙计走过来,道:“这店里适合这位爷尺寸的狐裘,便就这一身了,剩下的,还得麻烦爷三日后来取一趟。”
龙辰羽轻轻点头,三日后,打发自家下人来取一趟就是了。他瞧着沈丞浅身上这身已是十分好看,便极是欢愉的付了伙计银钱,还掏了点儿碎银赏了伙计。
两个人走出了铺子,刚出门便迎面吹来一阵寒风。沈丞浅本就瘦弱,受过伤后更是畏寒,连忙把头往狐裘领子里缩了缩。龙辰羽低头去瞧他,只见绒绒的狐裘间露出一点雪白的鼻尖,那样清冷,却别样惑人。
随后,龙辰羽带着沈丞浅在街上又转了转,待等到夕阳西下时,两人便又坐着马车,回到武王府去了。
转眼之间,夜已至半。
自沈丞浅受伤后,两人一向各居以室,但如今沈丞浅伤既已大好,当夜,龙辰羽便搂着沈丞浅在榻上共枕而眠。
说到底,两人虽是心意相通,但谁也没开口说破过那层心思。两人虽已是共入爱河,但却从未有过更深一步的暧昧动作。
今夜,或许……
此刻,龙辰羽正斜靠着软枕躺在榻上,身侧,一袭素白寝衣的沈丞浅正侧着身子去剪灯花,大红的烛影映在他脸上,而那一抹跳动的烛焰,此刻,不知正燃在谁心里。
沈丞浅刚刚放了银剪,龙辰羽便从身后轻轻搂了腰身,一把将他扯到绸被中去。沈丞浅的脸正凑在龙辰羽胸前,耳侧尽是那人有力的心跳声。那样铿锵有力的跃动,让沈丞浅的脸一阵发红。
龙辰羽低下头,只觉得鼻翼旁尽是惑人的清香。那股香淡的很,半分也不妖冶,却惹的人心乱,钻进人心里,掀起一阵阵的微痒。
“丞浅,我们……”
“可以的。”
“……什么?”
“我说,可以的。”
接下来,便只是迷乱了。沈丞浅不曾想过,往日那样沉静、稳若泰山的龙辰羽,这种时候,竟会是那样急躁,那样疯狂。
渐渐,沈丞浅已经缴械了,投降了,放弃了,妥协了。连同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了那个男人,到最后,只剩下一阵情迷意乱了。
月阁烟罗。
情意如歌。
当第二天,沈丞浅醒来的时候,却发现龙辰羽已经不在房里了。他侧躺在床上,只是不住地轻笑,那人定是醒来后窘于昨夜的疯狂,趁着自己还沉睡着未醒,匆匆躲出去了。
看上去是那样正义凛然,不食人间烟火,实际却是个放肆、疯狂,偶尔还有些任性的人呢。
对于这种事,沈丞浅曾经是有经验的,因此自己也不难处理的。他费了些时间,总算是将自己从里而外洗干净了,便穿好了衣服,出去寻龙辰羽了。
刚推门出去,迎面便碰上武王府里的老管事,沈丞浅便问道:“你家主子呢?到哪里去了?”
那老管事只道:“今夜主子很早就起了,围着后院那棵梅树绕圈儿,绕了有小半个时辰呢,后来宫中传了旨意,主子便匆匆进宫去了。”
沈丞浅听了,只是笑个不停,身旁的老管事倒更是一头雾水了。
看来,龙辰羽让皇上宣召进宫去了。
如若不是什么大事,直接在早朝上说便是了,究竟有什么要事,值得皇上亲自会见龙辰羽呢?
大约快到中午的时候,龙辰羽才回来。回来后,又在沈丞浅门前绕来绕去的,最后一把让沈丞浅扯进屋里去了。
进了屋,龙辰羽面上又腾的一下晕的绯红了,沈丞浅看他那样子有趣,却又不好笑他,只正色道:“今儿早上皇上宣你入宫了?”
龙辰羽听沈丞浅只问这个,全然不曾提及昨晚的事,便道:“嗯……皇上宣我入宫,又要派我南下呢。”
“怎么又南下?轩夷不是已经平定了?南方应该已没有战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