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里往屋内扇了一扇。
有一片晶莹的粉末带着诱人的气息飘飘荡荡地散了进去,室内的人原本沉睡的呼吸声,在片刻之后,显得更加深沉了。
“不愧是贺家人,就是好使!”陆城心不在焉地夸了他一句,以示对他小情绪的慰藉。
奈何这样的话落在贺启年耳里,偏偏更让他感到郁闷了。
眼前这情景,简直就像是武侠片里在客栈往屋内吹迷香的现代翻版,这小子倒真是知道省事,居然把堂堂调香师拿来这么用!
陆城眼下可没有太多心思去照顾挚友的小心思,把走廊上的灯点开后,先一步走了进去,在迎面扑来的恶臭中皱了皱眉,视线往房中的那张大床上扫去,只见杨馨一丝.不挂地躺在被褥中显然已经沉沉地陷入了梦乡,然而她身边的床榻上却是空空如也,并没有发现陈二的身影。
正皱了皱眉,只见秦臻忽然大步走向了浴室,猛地一伸手,就将玻璃门推开了。
随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顷刻间浓郁,就连萧品央都不由露出了嫌恶的神情,跟在后头刚走进来的贺启年的视线穿过秦臻身侧顺势扫了一眼,脸色顿时一白,转身扶住墙角便已忍不住地干呕了起来。
室内的氛围,在这一瞬顿时凝固到了冰点。
第21章
“哇哦!”面对浴室里此时的情景,陆城由衷地发出了一声赞叹。这样的画面实在太美让人有些不敢看,如果搁在惊悚电影的评分级别里评判的话,绝对是史诗级的创作。
要不是通过穿在身上的那套衣服,实在很难把浸泡在浴缸里的那具腐尸和前不久谈笑风生的陈二联系到一起。
如果光从尸体的腐烂程度判断,很明显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呈现这样扭曲的姿势躺在那里,俨然是被什么人强扭过来的结果,唯一让人还不至于目不忍视的点恐怕仅限于他的“干净”。
对于一具死了很久的尸体而言,眼前这家伙无疑是属于无比干净的一类。除了高度腐烂下阵阵散发的恶臭之外,从头到尾没有见到一条在这个阶段应该看到的蛆虫,只是因为浸泡在水里显得有些肿胀,使整幅身躯显得有些扭曲,看上去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从头到尾感到不适的酥麻感。
秦臻皱了皱眉,转身走进屋内探了探杨馨的情况后,说道:“她是被人打晕的,看样子,有人早我们一步来了这里。”
贺启年扶着墙壁狂吐的动作顿了一顿,好半天,憋出一句“靠”来。整了老半天,敢情这唯一需要他出手迷晕的杨馨,居然还是拜他人手笔所赐?
陆城轻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毁尸灭迹?这事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还有更有意思的。”萧品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浴室,正提着烟杆鼓捣着浴缸里陈二的尸体,此时将浸透的衣服挑了一挑,回头看着众人,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看看这是什么?”
“别客气……你们看就好。”贺启年扯了扯嘴角,感觉对这位萧大小姐的彪悍简直有了认知的新高度。
陆城深知贺启年纯属小时候看鬼片看出的心理阴影,明明身为异能界的人偏偏是对这种东西由内而外的感到抗拒,眼下没有直接拍拍屁股跑路绝对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也就没有强求,自己凑到萧品央的身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么一看,倒真让他再次感到意外了。
一张符纸。
在陈二的身上,分明贴着一张已经开始腐朽的符纸,因为长时间的浸泡缘故,上面黑色的墨迹已经渲染开了,让人看不出原本的图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是出于符箓师的手笔。
这也就难怪,明明已经死透了的陈二居然还能这么生龙活虎地招摇过市了。依旧是他的身体,依旧是他的感官,在这么一张符纸的驱使下,所做出来的一言一行自然也就是完全参照着本人最真实的生活方式进行着。只不过此时施放在他身上的异能一经收回,顷刻间就恢复了本该有的腐蚀发臭的真实样貌。
说起符箓师一脉,可能很多人并不能理解,但如果说是古时候那些赶尸驱僵的茅山道士,怕是没有人会说不知道的了。他们可以借用绘制不同的符纸来驱驰各种死物,甚至可以借用这种方式让尸体不腐,以仿似永生者的姿态永远存活在世间,但不论说的多么的冠冕堂皇,那些已死的躯壳,说到底也不过是他们玩弄在手中的傀儡罢了。
可惜就可惜在已经完全看不出了符纸上的图案,要不然,符箓师不管主家还是旁支,传承的绘符术向来是从不外传的,如能留下符号的半点线索,就可以顺藤摸瓜地继续追查下去了。
“没想到那帮臭道士居然也有搀和这事?”陆城这不屑的话完完全全地发自于他的内心。
因为本身职能的关系,自古以来,以灵魂为信仰的魂师一脉,和将失去灵魂后的死尸作为载体的符箓师一脉,因为理念本质上的完全冲突,几乎可谓是水火不容的。这样的关系发展至今,虽然表面上并不似以前那样互为仇敌,但两家的人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