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他也知道,两道之争尔虞我诈,帝释天和罗睺的争夺,不仅是为了权
势,更是为了她。
所以,他将计就计,顺水推舟,让贪婪的众生饱尝苦果。
而他亦尝尽苦果。
有些事情他知道的太晚,或是相信的太晚。
定要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他才恍然,自己争了那么久,恨了那么
多,怨了那么长,不过是一场空。
什么都没有了。
他只剩下一只镯子,一方婆娑幻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已经渐渐分不清何为真实,何为幻象。
他在自己的幻境中长留不去。
只有这样,他才能逃离时间带来的空洞与寂寥,在苦海无涯的绝望里,深渊
永夜中拽住那一线光明——他带给自己的幻境。
可当一日,他的婆娑之境也被人无情摧毁时。
他看着那个一身红衣,早已避世苦修的男人出现在眼前,恨不得让他彻底消
失。
这个曾经让他嫉妒到憎恨的男人。
从来都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他拥有他处心积虑却依然求而不得的东西,却从不知珍惜。
不过最后,他们的报应都来了。
青喉者,是世人送给他的新名字,如今他不过是一个身在苦修,心在炼狱的
男人。
谁更可怜?
就看是谁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依然放不下,忘不掉而已。
八百盏莲,和她曾经归还湿婆的一半神通。
当造物之神永恒沉睡后,当她已彻底消失在这个宇宙之中。
三千世界里,她所留下的,不过是一份念想。
最后的念想而已。
第二章 器物成精
第二章
山峦重重间,雾气深深。
林地河滩旁,流水湍湍。
两个小少女蹲在乱石冷溪畔,埋着头,丢着河中卵石,神秘兮兮地嘀咕着。
“我给你说啊,我家仙人,昨晚特别特别温柔。”
一个容貌娇艳,娥绿衣衫的小少女眉飞色舞,满脸炫耀地开口。
另一个蹲在一旁的白衣小少女顿了顿,配合询问,“如何温柔?”
这问题正中那绿衣少女下怀,只见她神秘一笑,脑袋凑过去,“昨晚就寝
后……我家仙人拿出了一把刷子,给我刷叶子。”
又是刷叶子。
前天刷树干,昨天刷叶子,有什么好炫耀的。
绿衣少女见身旁的白衣少女并不太感冒,哼哼两声,“你肯定是在悄悄嫉妒
我。”
白衣小少女斜她一眼,“有什么好嫉妒的?天天刷树干也没见你修为长进,
再说你家仙人不也天天晚上让你变大树,不能以人身示人。”
这话直戳要害,让那绿衣小少女瞬间炸了毛,“你、你个没心没肺的镯子!
你家国师晚上不也让你变成一只镯子!我好歹还能刷叶子,你能让你家国师给你刷
镯子?”
顿时,白衣小少女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不仅没有刷镯子的待遇,晚上还被丢在外面吹风淋雨。
过去她有一盏莲灯做床,可自从那莲灯被她长胖睡裂以后,国师便不给她用
莲灯,直接丢在土里,还美其名曰,吸收天地日月精华。
对此,白衣小少女很是抑郁。
大家都是成精不久的小妖怪,为何那柳树精就有她家仙人夜里又刷树干又刷
树叶,而她就只能睡在土里?
难道因为她是器物成精,是死物,而那柳树精是植物,有生命?
待遇差了不止一丢丢!
两只小妖怪一攀比待遇,往往都会不欢而散。
可今天却是例外,两人拌了一阵嘴,各自没趣,而最先炫耀待遇的绿衣小少
女神色一整,又悄悄拿出一本书来。
“今天可不是让你来见证我的幸福生活,本柳仙是来给你开眼界的。”
说着那绿衣少女就将一本翻皱的旧书册递给白衣小少女,“你可千万小心别
弄破了,这可是本仙好不容易才从山外弄来的。”
“咦?你出了无梦山?那出山壶口可是有万魔屏障,你竟能过那屏障?”
白衣小少女顿觉惊奇。
闻言,绿衣少女摆了摆手,摇头晃脑道:“本柳仙是什么人?小小的万魔屏
障能拦住本仙?”
绿衣小少女一脸得意,然见那白衣小少女还想再问,就赶紧打住,转移话题。
“行了行了,我今天是来告诉你,这本秘籍是如今外面最流行、最神秘的一
门功法,传闻练了此神功的人,不论男女,都容颜靓丽,修为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