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次问我,“听说你们旗人喜欢喝粥,我给你做碗小粥怎么样,”当时我还当他随嘴这么一说,他只在家,就想着法儿弄些东西给我吃,直到现在我才真要对这位公子爷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真是全才,会享受生活,而且是亲历去享受,他给我弄东西吃全是自己亲手准备,亲手做,关键是,绝对美味佳肴。
这也怪,不知是我真是旗人的缘故,还是喝惯他熬的粥,从此我就真好上了这口,不过,味口绝对被他养刁了,都瞧瞧他这是给我熬的是些啥奢侈玩意儿:
碧粳粥。据说碧粳是一种优质大米,在清代是贡品,供皇室享用,清谢墉在中曾提到它,“京米,近京所种统称京米,而以玉田县产者为良。细长,带微绿色,炊时有香;其短而大、色白不绿者,非真玉田也。”
冯予诺找来的当然是正正宗宗玉田碧粳,而且他还非常过细地在粳米煮粥时,把上面浮于粥面上的浓稠液体单独滤出给我喝,他说这是此米粥的精华所在,富含维生素,而且易消化吸收。
然后燕窝粥。谁都知道这是粥之上上品,谁也知道这主要功能在于医疗,而不在于果腹,因为,是人都知道,燕窝这玩意儿贵啊,一般人家哪儿能天天当饮料喝?冯予诺不听劝,他还拍着胸脯保证说,“放心,我给你熬的牛奶燕窝粥绝对好喝,这粥含钙丰富,而且又不上火,乖,你想喝甜的喝咸的都可以,我可以给你调出不同口味的奶粥,”拜托,我还会嫌他熬的粥不好喝?咱是觉得这见天儿把燕窝粥当饮料喝----怕遭雷劈啊!太奢侈咧!
可,说人养娇了就养娇了,这喝粥都喝这金贵了,咱也样样象习惯了,我还最喜欢喝他给我熬的那什么腊八粥,听冯予诺说腊八是佛祖释迦牟尼成道之日,这粥也是材料繁琐的很: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江豆、去皮枣泥,还有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葡萄----我曾经挺着大肚子倚在灶台边看他熬过,一熟,就着锅勺我就舀了一口进嘴里,那烫地我--吓地冯予诺抱着我就离厨房有多远就有多远,“你以后休想再进厨房!”他这逻辑,好象什么东西我都在锅里就会往嘴里塞似的,我捂着嘴巴“哇哇”直抗议,可惜,我确实从此再也没在生火做饭时进过厨房。
想想,粥都这样喝,就别说其他的了,总之,如今几个月下来,咱本来肚子就越来越大,那其它部分却也象吹气球一样越来越鼓,我那娃娃脸如今圆嘟嘟的,冯予诺又亲手给我剪了个齐刘海的娃娃短发,他整天抱着我在镜子面前傻兮兮地直笑,“呵呵,我的小三儿要一直是这个样儿就好了,多象个糖娃娃,”我却嘟这个嘴快气死了,眼见着自己越来越肥,是个女孩儿也难受哇!
现在,冯予诺也休了假,天天搁家想着法儿更“催肥”我,我呢,这肚子里的小家伙是越来越能吃,也越来越能睡,直接影响我就是人越来越懒散,刚开始还每天出去下山走走,现在天一冷,我整天就想窝在家里听冯予诺给我说故事。咳,人真快废咯,冯予诺是书也不让我多看,说对眼睛不好,更别说看电视,更别说练琴,他隔几天会带着我去市区转转,多半时间在家是相当有规律的,吃饭,睡觉,散步,都快赶军事院校了,不过,我一点儿也不会感觉到无聊,因为,冯大少爷会牺牲自己来娱乐我,例如,他会弹琴给我听,你想听什么他弹什么,你如果想听他不会弹的,神奇的,第二天你一定能听到,这让我再次肯定这是一钢琴奇才,乐谱看一宿就能流利演奏出来。我不能看书,不能看电视,他就给我说书,说电视,那绘声绘色,比真看书看电视有意思多了,情节浪漫的时候,他声音沉醉地能迷地死人;紧张的时候,又能让我整个人坐直身子睁大着眼睛直抓着被角心要跳出来;搞笑的时候,咳,我都怕我笑成那样肚子里的孩子都要被呛出来----总之,每天过的那个乐。
冯予诺的姐姐姐夫也隔三岔五来看我们。他姐夫季东别看一巴黎贵族,可从小在北京长大,一口京片子,而且有种北方汉子的豪爽,说话又直又逗,他和予诺他姐予妮简直就一欢喜冤家,见面就大着嗓门争,“你说评论家就好啊,评论家就象太监,自己办不了事儿,净瞧皇上在那儿办事了,回头到处散去,假装懂!”气地予妮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拽,“快走!快走!你把我们家大肚子的耳朵都熏臭了!”冯予诺和我只窝在沙发里笑的肚子都疼了。
他们家三个男孩儿,季榆、季让、季小,最大的季榆八岁,然后依次两岁相隔,季让六岁,季小四岁。三个小男孩儿足有一个加强连的破坏力,可把予妮磨死了,所以她总在我耳朵旁边哀怨,怎么全生的是小子,家里一个季东已经够折腾死人了,又来了三个小魔王,她快疯了,所以,她非常非常羡慕我,哦,她也一口就笃定我怀的是女孩儿,因为,她说我怀的时候和她怀的时候动静一点儿也不一样,每次她摸着我的肚子戚戚说“小宝贝儿,出来后可要姑姑多抱抱,姑姑可怜死了,你三个小表哥都是小混蛋”时,我都快笑死,“你们可以再生啊,说不定下胎就是个女孩子,”予妮一听我这话就摇头跟拨浪鼓似的,“我可不敢了,要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