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拒绝的想法。
古有君主为博美人一笑不惜倾国倾城,她想她现在有些理解——只是点头让他担任近侍,就能让他露出令人炫目的神情,说来似乎再划算不过。
那是个极为温柔的笑,比平常绅士而克制的轻笑更为深刻,微微上扬的唇角只有道不尽的缱绻。他原本略为紧蹙的眉眼舒放开来,如同从寒冬踏入初春,枝枒蜷缩了整个季节而慵懒伸展的瞬间,定睛望着她的眼因为笑意微微眯起,里头漾着如同蜂蜜流转般的澄金,眨眼间恍若窥见绽放的花瓣从背后飘落而下,连包围着她的空气中都开始带着丝甜意。
就像是他为她量身打造的甜点,总让她念念不忘。
幸亏当时他没有再提出些其他要求,否则她真怕自己一时神智不清就丧权辱国的全数答应。
她始终是想当位明君的,可叹总有人不如她意。
除了一笑能倾城的烛台切外,还有个会将烽火当拉炮放的鹤丸在,前者尚会克制的留点余地给她,后者可谓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挥舞的好不开心。
好死不死那撮鸡毛还是她给的。
当她觉得自己的心开始严重倾斜时,鹤丸总是会恰到好处的出现,不容拒绝的在天秤的另一端好整以暇的坐下,那双带笑的金眸总闪着能看透人心的犀利光芒。
以前若是问他来干吗,他还会掩饰一二,现在问他,那是自找罪受,他的回答只会将她噎的说不出话来。
如同现在出阵队伍即将回归,烛台切必须去玄关迎接时,鹤丸将时间算的分毫不差的踏进书房,大剌剌坐在她身旁吃起她还没吃完的下午茶点心。
「……你是在书房装了监视器吗?」黎依不懂他怎么就能把时间抓的这么准,鹤丸这阵子难得不翻窗,开始改走正门。
「那是什么?」鹤丸两三口就将剩下的蛋糕吃完,忍不住咂嘴,「——有点不够甜。」这应该是烛台切依照黎依口味特别做的。
黎依没好气的抢回叉子,「谁叫你要吃我的份,厨房应该还有别的蛋糕吧?」她后来发现本丸刀剑重度嗜甜者的还不少,烛台切有时会为了配合她的口味,另外制作甜度减半的点心。
叉子被抢回去鹤丸也不在意,他只是俯身凑近了些,伸手在她唇瓣上轻抹了下后舔了舔手指。
「这样就够甜了。」姿态无比熟捻,仿佛理所当然。
面对毫无防备的黎依,他是很想直接凑上去舔一口,但怕她又找上江雪修身养性几个月,等等石切丸又开始频繁找他去泡茶那可不太妙。自从上回咬了她一口从中窥见了许多讯息,虽然付出不少代价但相对值得,至少他知道她不是全然无动于衷。
就算因此必须游走于边界之间,他也乐此不疲。
换个人来走钢丝定会小心翼翼,他偏偏反其道而行,看她不自觉的陷入苦恼说来也是种乐趣,只要是因他而生的情绪,他想无论如何都好。
「啊?」被调戏一把的当事人瞬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只因鹤丸的动作太过随性自然。
鹤丸看着她这副迟钝的模样,再度抚了下她的嘴角,「刚刚沾到糖霜了。」才刚说完,就见她的眼神倏地发直,黑眸微微睁大的看着他,表情开始僵硬了起来。
他知道她懂了——平常她根本不太会露出类似女子娇羞的神情,脸红更是几乎没见过,这莫约已经是日常极限。
现在懂得见好就收的鹤丸只是合掌说了句,「多谢招待。」便施施然的离开书房,也不晓得这句话指的是那盘蛋糕,还是其他。
黎依用力的紧握着那支叉子,不知道是该给他来一下还是给自己来一下,直到鹤丸离开好一阵子后,她才缓缓吐出口憋了许久的气,像是个泄气的皮球般摊在小沙发上。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者还能做些什么。
不管是要回应或者抗拒他的举动,她都做不到……黎依想,她终究还是对他不够狠心。
「我是不是真该跟山伏去作瀑布修行呢?」锻炼肉体藉此增强心志之类的,听江雪讲经效果似乎不够强烈。
鹤丸每次出现都像是在提醒她的意志力有多么薄弱这件事,他的执着与用心的确让她动容,面对他的许多小动作她时常无从防备。鹤丸总能用各种方式撕开她的伪装,却不再开口质问她藏在其中的究竟为何,只对她笑得一脸了然。
你既从未接受过他,又何须急着推开我。——鹤丸面对她的抗拒,说的云淡风轻。
短短两句话中藏了太多含意,她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了什么,在他面前都只显得薄弱又可笑。
鹤丸不再需要她的答案,只握着她给的心软侵门踏户自由来去,这才是令她最为头痛的事。
偏偏这是她自个儿造下的孽,怪得了谁?
?
☆、「会再见的」
? 这年的秋天脚步来得特别早,夏季暑意的尾巴不知不觉消失在视线中,十月金秋,无论再好的天气,刮起风时已开始带着种萧索之意,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