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将他衣炔向后轻扬,衬得他清伟身型好不英气逼人。
鸾枝不想让阿娘看到他,不免生气起来:“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自己生意不去做,整日个盯着别人这点儿小铺子做什么?”
沈砚青也不恼,只背着手把身旁的程翊斜觑一眼。
少年程翊便清了清嗓子:“咳咳,我们爷说了,二奶奶您是他的女人,他有权并且有义务要给你们母子更好的生活。不管怎样,您一个妇人家家也不能出去抛头露面。这铺子要开,也是他来开,他赚钱养活您。”
字正腔圆,正襟肃然……好啊,每个教出来的奴才都和他一个模子的坏。
鸾枝一口气呛在胸口,堵得慌,顿地把身子一转:“算了,铺子我也不要了,过几天我回南边去,在码头上开。春画,我们走。”
轱辘轱辘,春画推着小车子,一步三回头。
“呜~~呃呜~”元宝如意在篮子里使劲蹬腿儿,要爹爹,那个是宝宝爹爹,要抱抱!
鸾枝不理,硬把纱帘儿一垂,遮住姐弟两个的眼帘,拉着阿娘的手要走。
阿娘却已经看到了——那迎面走过来的清隽公子他是谁?
他不是传说中阴幽死气的二瘫子、也不是目中无人的冷傲少爷,看那凤眼噙笑,那面庞如玉倾城,真真儿的一表人才!……好个不惜福的闺女,这般误打误撞嫁了个人中龙凤,你还拿捏,你还拧!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朱秀濯濯地凝着沈砚青,不走了,一劲揪着鸾枝的袖子不肯动:“吓,这…这位就是姑爷吗?……你个不要命的丫头,怎么能对姑爷这样说话?快、快把小性子收起来,好好听人家讲几句!”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过分!”鸾枝气恼的跺着脚。这只狐狸惯会做戏把人迷惑,就说不能被阿娘看到他。
沈砚青却已经到得跟前,双手把宽袖微抖,恭身对朱秀施了一礼:“岳母大人在上,早些时候正派人去南边接您,不想您竟先行了一步,恕晚辈怠慢。”
连举止都这般清风尔雅,哪里似那些寻常市侩商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误打误撞嫁进这样的人家。臭丫头,难怪舍不得他娶新。
朱秀兜着手儿,第一回见女婿,欢喜得惴惴惶惶:“不敢不敢,姑爷哪里这样客气?是我唐突了,也没知会一声就跑来叨扰…”
沈砚青温柔把鸾枝腰间一揽,薄唇贴着她细嫩的耳畔,好脾气道:“傻瓜,罚了我这样久,气还没消,当着岳母的面还要继续欺负我嚒?”
那眉眼似笑非笑,一边说话,暗中却把鸾枝腰肢儿一紧,不允她同自己生分。又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对着那店老板朗声道:“这位是贱内,铺子盘下来就是为了给她。韦老板但把合同签了便是。”
靠得近了,才看到沈砚青俊逸面庞上几分憔悴,眼眶些许黑青,大约在宫里头没少被娘娘们整治。
整治也没有用,还不是和从前一样独占又霸道?
身后阿娘一劲儿地拽着自己裙角,前也纠缠、后也催逼,拽得鸾枝心里头乱,便挣开他硬朗的胸膛,嗔怒道:“沈砚青,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明白,我究竟要的是什么?如果你再执意干预我的生活,不让我透过气儿,我可真就回南边了,是你逼我走的!”
一旁程翊连忙做着鬼脸道:“二奶奶休得这样绝情,我们爷可是在宫里头对太后娘娘做了保,三个月之内把您追回来,追不回来就算放您去了则个……”
晓得自个闺女要的是什么,朱秀的脸色变下来。傻闺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男人,你生死就是他家的人了,这年头女人哪里有甚么自由?
“呜哇——”元宝如意吓得哇哇大哭。
第一回见亲家,不想却在长辈面前这样争吵,沈砚青笑容敛起,凝重道:“阿桃,我只是不想让你吃苦,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去问别的男人借银子。但你若是执意要开铺子,我便陪着你开。只要你开心,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你就是。”
素手挑开鸾枝鬓间几缕碎发,笑得些许无奈。她究竟要的是什么?为何他掏尽心思,怎样都不得她的满意。
弯腰想要把孩子抱起,太久没有见到一对儿骨肉,又长大了,粉粉的一团小人儿,见到自己便蹬着腿儿撒欢,眼泪汪汪的,争着抢着要抱。
鸾枝却狠心拍开他的手,不给他抱:“你但且不要在我跟前出现,便是最正确的做法了。春画,把银票还他。”
“哦。”春画惴惴地把银票递过去。
黄橙橙的,在寒风凛冽中扑扑作响。
她不一样了,定然是邓佩雯那件事儿刺激了她,竟也想要独立起来。沈砚青只好接过手中,缱绻地看了孩子们一眼:“好,银票我收了,但出不出现却是我的自由。恭喜你也做了老板,若是有什么需要,记得不要去麻烦别人。我既是你丈夫,照顾你便义不容辞。”
……
马车轱辘轱辘,姐弟两个蠕着手指头儿玩耍。
朱秀问鸾枝:“个狠心丫头,…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