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孩子早就送去柴市上卖咯!正好一人贩婆子喜欢,老子就扔到她车上去。那婆子穿一身灰棉袄,四十多岁年纪。过了这多会,兴许不好再追回来,沈老板还是快走吧,别扰兄弟们办正事!”
“哼,多谢提醒!”沈砚青周身顿时布满冷气,一道青衣袍摆拂风,把鸾枝强硬抱上马背。
鸾枝挣出束缚,扭过头:“凤萧……你今日走这一步路,却是真的错了。”
凤萧仰头朝天,绝决地闭上眼睛:“你走便是。错与对,生与死,那都是我萧某人应得的下场!”
却不后悔。许多事不亲历一回,便永远不能把它参透。倘若重新再来一次,他依然会选择将她作为人质带走。
飞鹰等不住,挥挥袖子,让手下弟兄继续动手:“好了,别废话,割一刀罢,不会要他死。没尝过女人更好,不晓得其中滋味,以后也不会想念……唔!”
只话音还未落尽,右肩上却忽然插-进来一把尖刀。一股鲜红热血从嘴角渗出,忍痛回头去看,竟看到身旁女人发狠的模样。
飞鹰咧着嘴角笑起来:“呵呵呵~~十几年的露水夫妻,最后你竟然也为着一个男人背叛老子嚒?”
他的嘴角滴滴答答,伸出苍枯的手指想要去摸英姐美艳的脸蛋。
英姐便想起许多年来这个半老头子对自己的折磨,还有他在性-事上的各种难言癖好,吓得手一松,顷刻连忙又把刀柄握得更紧:“你这个老魔鬼,快放开萧风!……放开他,让他走,老娘的刀子可不长眼睛!”
“……放了他。”那刀口贴近飞鹰去年的致命旧伤,飞鹰的脸色一片灰白,冲手下人挥了挥手。
一众土匪不甘愿地把凤萧松开,狠狠踹了一脚。
“嘶啊——”凤萧顿然屈膝半跪在地上,手背上的刀伤被拉开,钻心疼痛!
咬紧牙关,狠心把刀柄从掌心里一气拔-出。一股鲜血四溢,沾湿一面墨色长裳。
“为什么救我?”凤萧捂着伤口站起来。
那年轻侍卫双眸深邃,眼中的倒影此刻仅仅自己一人,看得英姐心尖儿一颤,不由苦笑……呵,非要用命去换他,才能换来他正眼打量自己一回。
——个小狼心狗肺,真可恶。
用力把匕首抵着大当家的胸口,戏谑地勾起艳红嘴唇:“你这个叛徒,枉老娘一意哄着大当家的吃膏,巴巴地等着他快点儿早死,好让你接替他位置,我也好尝一回那正常的男欢女爱。岂料你却是个铁石心肠,竟为着一个女人把整个山头出卖了……其实我早就该料到的是这样结局,只怪自己痴心妄想,竟然还指望能够把你暖化。千不该万不该,我就不该贪上你这副色-相。你走吧,就算我上辈子欠了你,这辈子来还债了。”
凤萧撕下一块袖子把伤口扎紧,却并不挪动脚步,冷冷地蹙着眉峰:“今次一别便算是彻底了结,我不想再欠下谁的人情未还。”
哼,真是绝情,贪你一句软话就这般艰难嚒?
英姐眯着略微上挑的媚眼,笑容便有些凉薄:“放心吧,不是你欠老娘的,都说了是我欠你的就是我欠你的。说出来,你又要恨我了,你要听不要听?”瞥了一眼几步外迟迟不肯走的鸾枝,见凤萧并不说话,便努着嘴角道:“当日在旷野一看到她,我就晓得她是你心中的那个女人。可我就是不想让你发现她,我是多么的自私,我想把你留着给我自己,见你要掀帘子,我便酸溜溜的不痛快……嗤嗤~,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如果不是我故意唤住你,只怕你早就已经和她私奔了,她又哪里会怀上那个男人的骨肉,你又何必多吃这些苦头。”
鸾枝听得错愕。忘不掉那旷野飞雪漫天,明明一只苍劲大手就要把帘子掀开,却听一句‘吃烟膏的女人’,他便忽然冷漠地放下帘子。不干净的女人爷不要。
天晓得当时她连呼吸都似要停止,一句‘凤萧’在胸口呼之欲出。却原来一早就被英姐看穿了来路。
鸾枝眉眼间便浮上一抹怒意:“本是无冤无仇,只因为你的自私,便让一对本该相遇的有情人堪堪错过。你真是厉害。”
有情人…
沈砚青心中不免后怕,太危险,那时自己尚在牢中,倘若这二人相见,只怕当日的她会头也不回。便不允鸾枝再为从前旧情伤怀,双臂把她在怀里裹紧:“听话,都过去了。你刚刚才答应我,以后再不与我分开。”
一码归一码。鸾枝只是凝着英姐不放。
“是又如何?”英姐看着小夫妻二人的登对模样,眼中笑意酸涩艳羡:“呵,小媳妇一个,明明怕我杀你,偏又倔强装狠~。我一看见你那副模样,便想到了从前的自己。忍不住就嫉妒了,怎么着我尽伺候些该死的老男人,你呢,却被一个个好男儿宠着、疼着?…真是,人和人就是比不了。都走吧,反正这老畜生他也杀不了我。”
飞鹰失血过多,脱力地靠在车门把上,一双精光老眼斜瞥着英姐,见她眼神涣散,忽然一个不注意,猛地把她脖子掐住:“哼哼,哄老子吃烟膏……还想夺老子头把交椅!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