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叫倒地,是被那小羊无情的一脚踢中了小腹,她痛得心里慌乱了。
「对……对不起!」那小孩却也惊呆了,他才不知道小羊那小脚可让公主痛得倒下来,他无辜地瞪大眼站住,正在预备受骂了。
「没事……你去给我叫白兰神官来……」伶按住肚子强忍痛楚的说,「快!」
「伶,踢到那?」夏照也紧张起来,只见伶痛得一双秀眉也扭曲了,他却没想通那小羊的脚究竟有多重力?看来小公主的身体是出了很大的状况了,他不禁要抱起她来呵护了。
「噢,不要碰我!叫白兰来,快,拜托!」伶不许夏照动自己一下,那话中带著的却不似是痛楚,而是惊惶啊,这真叫夏照莫明了。
「让我抱你去找她,那不是更快吗?」夏照从来都是解决问题的能手,伶从来也言听计从的,怎麽此刻的那竟是如此执拗呢?
「我来了,让我看下。」白兰的声音比人先到来,伶似是遭难遇救般,两眉轻轻舒展了。
只见白兰立即隔著伶的薄衣裳把那小肚子轻按著,夏照似受雷击般呆在侧,他终於发现伶的身体出了什麽状况了!
「白兰,他没事吧?告诉我!」伶紧张得声音也在抖,才没留意夏照已大变了的脸色。
「放心,小小碰撞而已,不用忧心如此。」白兰淡淡的微笑似在取笑伶太紧张了,却说,「小生命很坚强,他知道妈妈重视他,也知道妈妈辛苦,他会很乖地长起来的,你就不要总是惊惊慌慌的,安心才能养好胎儿啊。」
伶才放下心来,腮帮却即又泛起羞红来,她低声说,「白兰早就知道了?我……」
「伶!」夏照终於忍不住了,他忽地提紧伶的手,既似是质问,更似是责骂的说,「你有了那恶魔的骨肉?你要留下此孽种?你说!」
「夏照!对不起,我……」伶被夏照吓坏了,她也知道夏照一定不能接受此事,可却没想到他会生气如此啊。
「你究竟在想什麽?那是什麽人,他怎麽待你?他是你的仇敌!他杀你父,夺你国土,毁你清白,你,你仍要为此败类留住血脉?你要如何面对国民?因奸成孕的落难公主,你要丢多少的脸才可养大此孽种?」
夏照是彻底的崩溃了,他再大的容忍也负荷不来了。那捉紧伶的手不受控地愈捉愈大力,在他眼里却浮现出伶呵护著一个小婴儿的想像来,她是那麽妩媚秀美的漂亮母亲啊,可惜的却是那小婴儿不是他的,而是那要千刀斩也不能饶恕的铁木的……他恨啊,实在太恨了!
「夏照,你要冷静。」白兰在旁也为夏照难受,可是,她理解伶的想法,也支持侍,却说,「夏照,你试从伶的位置想啊,那是自己的孩子,即使她没料到会这样,可是,不管那父亲是谁,不管那父亲有多罪大恶极,稚子却是无辜的啊。况且,此事最大的受害者都是伶,她却原意面对所有难堪的处景,难道身为爱护她的人,我们就不能面对?夏照,爱屋及乌是很难的,却是真正伟大的,你可以做到的,对吗?」
「爱屋及乌?你要我怎样?我可以怎样?伶,你告诉我,你要我怎样?」夏照的眼睛糊了,他看见伶的眼泪如丝雨般断肠,他小心地捧起她那美得叫人心痛的脸,他理解最大的受害者是伶,然而,最痛苦的人,却是他啊,这个却是任何人也没法体会的。
「对不起,夏照。伶受不起你的爱,我真的没资格。」伶已一再的说了,此刻更是决绝,「伶已一无所有,就只有此孩子了。最难堪最痛苦的事,伶都走过来了,此後的刧难,伶也会支持下去,因为,我要为我我孩子撑下去。」
「你是一定要留下此孩儿?不後悔?你日後要面对更大的刧难,你是要为自己加添更多的负担?你就要孩子来跟你一起历此生的刧难?这对孩子好吗?」夏照真希望她会改为决定,却心知是没可能了。
「这是阿蒙神要我历练的人生,即使如何,孩子都是阿蒙神的恩肠,伶要走上光的路,怎麽苦也会走下去,为了大鹰国民,为了这孩子。」她轻轻甩开夏照的手,垂首低说,「伶,绝不後悔。」
「这才不是阿蒙神的恩肠。」夏照黯然地说,「这是战神的恩赐。」
夏照缓缓地站起来,转过身去,一步一步走向地下神殿。他的心被掏空了,他彷佛在一瞬间看破了此可笑的人生。究竟有什麽是重要得不可失去的?究竟有什麽是值得一死以争夺拥有权的?究竟有什麽就是你以死相迫也拿不到分毫的?
是爱情。若那份爱属於你的,你就是要死也甩不掉;若那份爱不属於你的,你就是如何坚持、守候,你也得不到她一个怜悯的眼神。
邪神铁木很残忍,伶却是更加残忍。她残忍到了一个地步,就是拿了别人的心也不知道,当她知道的时候,却只回以一句「对不起」便弃之地上。
夏照转过面回看身後此又黑又窄的斜道,一地都是他凋落的灵魂,都被逃亡的人践得粉碎,再也拾不回。
☆、47.3追击
「主子。」是吉普的声音,夏照挑望而去,看见部下一身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