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比往常匆忙些,谢悦的大丫头蓝纹和蓝烟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便招来管家问了一下。管家垂目道:“今儿王妃娘娘请了要好的姐妹来温亲王府小聚,下人们在准备。”
温亲王淡淡应了一声,笔走游龙,写了一行字,问道:“请了谁?”
“是王尚书夫人和谢三姑娘。”
笔尖一顿,墨汁凝成深重的黑点,温亲王凝视着那个墨点,许久方道:“小聚设在哪里?”
“在刚收拾出来的茶花小园里。”
“知道了,你退下罢。”
管家退下了,温亲王看了看手中的笔,将写坏的字撕了,负手走出凉亭。
薛汲颜与谢愉下了马车,刚好在府门外相遇,便携了手一同进来。谢愉频频看向她依旧平坦的小腹,道:“你现在成了王府的第一号金贵人了,王二公子是不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薛汲颜道:“也就是比平常小心罢了,不敢惹我生气了。”
谢愉道:“难道他以前经常惹你生气,看着不像啊。”
薛汲颜道:“偶尔罢。”
谢愉道:“不知道这肚里,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薛汲颜微微一笑,道:“都好,只要平安健康就好。”
蓝烟早早等着了,看到薛汲颜和谢愉一路说着话,上前笑道:“夫人和三姑娘总算来了,王妃娘娘都等急了。”
谢愉笑道:“急了叫她亲自出来迎好了。”
蓝烟道:“这话奴婢可不敢说,三姑娘饶了奴婢罢。”
谢愉道:“出了谢府,你胆子倒是小多了。”
蓝烟笑了笑不说话,薛汲颜一面走,一面观察着王府。这是她第一次来温王府,只觉得温王府不如想象中的华丽,倒是像江南别院一般,纤巧精致。
谢愉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凑到她耳边道:“宁嫔娘娘原是江南人,所以温亲王也受了一些影响。姐姐初初到这里的时候,还向我抱怨过,说这里的事物都精巧了些,她都不敢施展手脚,怕弄坏了。”
蓝烟领着两人到了花园,薛汲颜立刻被一株花吸引了。这株花有半人高,同一株上开出了红色,粉色,白色,粉白,粉黄,淡紫数种颜色,花朵大如碗儿,花瓣重重叠叠,精致典雅,优美多姿。
“这就是‘十八学士‘?果真是花中珍品。”薛汲颜叹道。
谢悦站起来笑道:“没有点好东西,怎么会特特叫了你们过来,这下开眼了罢?”
谢愉噘嘴道:“好呀,姐姐,我来了多次怎么不见你拿出来,你偏心?”
谢悦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小气,我也是前几日从母妃那里得的。你以前想看,还没有呢。”
薛汲颜道:“久闻宁嫔娘娘精于养茶花,今儿才算是见识到了。”
谢悦道:“除了十八学士,还有状元红、绯爪芙蓉、茶梅、红露珍。”
谢愉叹道:“姐姐,宁嫔娘娘真疼你。不过,你养不养得活呢。”
“你,”谢悦一噎,道:“你能说点好听的么?茶花自然有专门的花农来照顾。”
谢愉噗呲一笑,拉着薛汲颜细细观赏了一遍,谢悦看薛汲颜站得久了,便道:“你们休息一会儿再接着赏罢,特别是姝姝儿,双身子的人了,站着多累,过来坐下吃点东西。”
“其实也没有这样娇贵。”薛汲颜笑道。
谢愉道:“三表姐,怀着孩子是什么感觉?”
她这一问,谢悦也好奇地看过来,薛汲颜看着两双黑亮亮的眼睛,笑道:“刚怀上的时候总觉得特别乏,怎么也睡不够似的。后来好一些了,胃口又大了,一天能吃好几顿。”
谢愉道:“我听母亲说,她怀我的时候吐得厉害,你不吐么?”
“这倒是没有,大概是我这孩儿比较贪嘴罢。”薛汲颜笑了笑,对谢悦道:“悦表姐成亲也许久了,没准下一个传出好消息的就是你了。”
谢悦目光一闪,道:“怎地说到我身上来了。”
薛汲颜捂嘴笑道:“你不急,难道宁嫔娘娘不急?说不急我是不信的。”
谢悦咬了唇不说话,谢愉道:“姐姐快些,我等着小侄儿叫我姨母呢。”
谢悦红了脸,拿块糕点往她嘴里塞。谢愉一面躲一面笑:“姐姐害羞了,成亲那么久还害羞。”
谢悦急道:“着急了自己生去,明年你也出嫁了。”
谢愉道:“明年我才出嫁,我自然是不急的。”
薛汲颜笑道:“表妹你再说,表姐就要打人了。”
谢愉道:“嘿嘿,我怕她不成,让温亲王府的人看看,他们的王妃原是个泼辣之人。”
谢悦咬牙道:“你以为我真不敢动真格么?”
谢愉抱着薛汲颜的胳膊道:“你来呀。”
薛汲颜心中暗笑,嘴上说不怕,抱着她当挡箭牌是怎么回事,谢愉真是出息得很。
三人笑闹了一阵,蓝纹忽看到花园深处转出来一个穿着雪青锦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