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落下,悉悉索索中,福雅先替瑞星整理妥当后,让他先下床洗漱,这才打理自己。
福雅掀开床帐时,内室只有苏梦寒站在床边,对福雅微微一笑,软软媚媚的声音,“修带他们去外室了,先洗漱一下,很快就可以用晚膳了。”
福雅站起身,伸开手臂,任苏梦寒替她将衣袍整理好,坐在梳妆台前,让他替她梳理发髻。
全部打理好,福雅才揽着苏梦寒的肩,来到外室,瑞星乖乖地坐在慕灵修的身边,苏梦婉则独自坐在另一边,偷嘴地吃着桌上的小点心。
“婉儿。”苏梦寒笑叹,兄弟俩昨天聊了整整一夜,天亮才睡着,也是睡到午膳后方才起身,随便吃了点东西,也不知道他现在是饿了,还是嘴馋。
“好了,不吃就不吃了。”苏梦婉将手中的小点心吃完,这才不情不愿地应声。
他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两个男人居然都是嫂嫂的男人,想想莫元辰府中的那些男人争风吃醋的嘴脸,再看看这边的温馨和睦,他不由有些佩服这位嫂嫂。
这些其实也不容他多言,他看得出来,哥哥很爱她,哥哥看着她的眼神那么柔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哥哥,没有了从前那些刻意的伪装,举手投足间都洋溢着幸福。
“梦寒是怕你只吃零嘴,不好好吃饭。”福雅浅笑着解释苏梦寒的用心,看看那矮几和坐垫,心中轻叹地坐在了矮几上,转头对瑞星一伸手,他便开心地凑进了她怀中。
伸手揉揉他的头,抬头恰好看见小莫和小言正在准备晚膳,于是,吩咐道,“小莫,去请阮管家一同用膳。
“是。”小莫应了一声便出房去请。
“修,司凝阳呢?”福雅一手撑在矮几上,一手揽着瑞星的腰,偏头问坐在一旁的慕灵修。
“他服了药,睡了。”慕灵修一手托腮地对上福雅的视线。
“那他的腿?”
“我替他施了针,只要停了药,再施针打通血脉就行了。”
司凝阳的腿伤对慕灵修而言不是难事,只是,那个男人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替他医治时,他就好像一个木偶一般,没有特别的反应,完全遵照他的嘱咐,听话得,不可思议。
“你们在说公子吗?”苏梦婉这才好似反应过来,他服侍了公子这么久,却从来都不知道公子的名讳。
福雅淡淡的一眼,心中却已一番思量,司凝阳,他,必定是隐瞒了所有关于自己的一切,名字、身份,甚至是他的心、他的情、他的灵魂,只是麻木空洞地活着,为得,就是不想用真相伤害了她。
可是,他可知道,那样的伤害于她,并不重要,她给他的是成全,不是地狱。
“婉儿,你只要知道公子的腿会治好就行了。”福雅知道,苏梦寒没有告诉苏梦婉她的真实身份,否则,他怎么会那么自在地在那边对她大小眼,没大没小的。
苏梦婉还没来得及再次发问,大开的房门外走进了一个一身青衣的女子,笑容亲切,斯文儒雅。
“你还真是随意,居然请我在房间里用膳。”阮青衣走进房中站定,看看四周,位置差不多都给她家男人坐完了,出了饭桌前,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阮青衣也不介意,笑呵呵地径自先坐在了桌边,再看看这矮矮的饭桌,心中偷笑,这位妹妹可是很不喜欢这么跪坐,可是,既然这么不喜欢,为何每回外出,她都可以毫不在乎地席地而坐,还真的是个怪人。
“有那么奇怪吗?”福雅拉着瑞星站起身,示意慕灵修和苏梦寒也一同过去。
阮青衣地目光却落在不停打量她的苏梦婉身上,“咦,一晚不见,主子你就又纳了房夫侍。”
阮青衣自从出宫以来,经常会跟着巧风一样称呼她“主子”,好似在恪守自己的身份,其实只是一种戏称。
可是,福雅完全没有回应她的调侃,她可不认为自己家里的这个小弟弟会那么好惹。
“喂,哪有你这么嚣张的奴才。”苏梦婉气鼓鼓地瞪着阮青衣,她不知道那样的话会坏了男子的清誉吗?
阮青衣愣了愣,没想到这个看着温婉如水的男子竟然脾气这么大,而同时,一旁的福雅也大笑地抱紧了瑞星,二姐的这个表情真的很值回票。
苏梦寒无奈地看了看福雅,拿她偶尔的小孩心性没折,好笑之余,走到弟弟身边,“婉儿,不许没礼貌,叫二姐。”
他们都知道福雅有三个结拜的姐妹,也都跟着她一起喊大姐二姐。
“二……二姐?”这回换苏梦婉愣住了,这个女人是二姐,不是管家吗?
“二姐,这是我弟弟,苏梦婉。”苏梦寒有礼地向阮青衣介绍。
阮青衣很庆幸自己此刻是坐着的,这位苏贵君的声音她永远应付不来,认识了他,她才知道,原来光是声音都能让人好像吃了软筋散一样,骨头发软;真该建议福雅,让他领军打仗,一声“杀”就能让敌人都软下马了;不过,也只能想想,要是真的建议了,那个爱夫如命的妹妹绝对没有好果子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