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话,简云扬坐起身子,摊开手指,熟悉的茧子映入眼帘。
寅时凉意正盛,简云扬中衣单薄,被冷气这么一冻,意识到这不是梦。
梦里不会每个细节毒如此清晰,不会冷的如此逼真。
他真的回来了,简云扬胸生激荡,混杂着欣喜和不可置信,他终于不再以毒妇的身份生活了,太好了!
这段日子,在简云扬心中简直就是噩梦,他从没想过在他的雄图伟略的人生中,还会出现如此荒谬屈辱之事。
宫女次第跪在地上,高捧各种盥洗器具,李公公弓着腰垂手立在旁边,心中却是有些急了。
陛下今日为何神思恍惚,若耽搁了上朝的时辰,他们这些奴婢事后又要受罚了。
简云扬醒过神后,神情振奋,起身张开双臂示意宫人更衣,待盥洗完毕穿戴整齐之后,即将上朝之际,他目光流露出狠意,吩咐宫人到:“传仪鸾司云煌,尔等暂且退下。”
李公公略带担忧的瞧了眼外面晦暗的天色,带头下拜离去。
圣上这段时间,常挥退众人,众宫人听到如此命令,从善如流的退守到殿外,只盼陛下莫误了早朝。
云煌尚在梦中,忽闻陛下传召,慌的只将衣服匆匆穿的齐整,三步并做两步到了圣上寝宫之中。
君臣相见,简云扬正皱眉打量着床榻旁放的书籍,一本本连名字都能让人浮想联翩出一本春宫来的话本,让他努力抑制着将这些一把火烧掉的冲动。
“微臣云煌参见陛下。”
云煌掀衣单膝跪下,声中犹带风霜。
“朕命你带上毒酒和白绫亲自审问江氏,至今夜子时有无结果,一律隐秘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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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感觉简云扬心黑黑啊,心黑黑。
☆、21 日出,灵魂再换
处死前皇后?
殿门未关,冷风曲折的吹过来,云煌打了个冷颤小心问到:“陛下,为何突然处置江氏。”
他问的十分小心,昨日江氏虽然犯了错,宫中几多闲言碎语,但陛下在处罚过她之后,仍留她到巳时。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陛下来不及等下了早朝,便命他亲自审问江氏。云煌敢开口问,也是因他与陛下君臣之外亦为诤友,故而在这种时刻,他少不得提醒一句。
陛下的身体旁人不知,云煌却是清楚的,解毒的线索需要从江氏身上找,此外,还需用她牵制贺仪舟。
江氏,暂且除不得,云煌不敢贸然提醒只能委婉过问。
简云扬龙袍加身威武霸气,胸中郁气一扫而空,若非早朝当前,他又有要事处理,决计不会将处置江氏之事交给云煌,而是会选择自己动手。
“朕意已决,今日子时为限,若未审问出缘由来,白绫鸩酒送江氏上路。”
简云扬又思及江采玉性格张扬,恐她死到临头再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于是吩咐到:“此事由你全权负责,莫让他人插手。若她胡言乱语,只管审问下去。”
“臣领旨。”
圣上金口玉言公事公办,云煌慨然领命退下,方退几步,又闻得一句。
“若江氏一味胡搅蛮缠,云卿可酌情用刑。”
简云扬不知他为何会和江采玉换了身子,又为何换了回来,但他怕夜长梦多,两人若是再无缘无故的换了身子,他这大雍天下恐怕就要改姓江了。
至于对江采玉用刑,若非她屡次冒犯处处挑衅于他,简云扬本不至于绝情如斯。再者以云煌的为人,也不会对女子施加酷刑,小惩大诫他也不算过分。
堂堂仪鸾司长,竟被圣上下令对一女子用刑,身份还是敏感的废后,云煌顿了下恭敬道:“臣谨遵圣令。”
这次审问,真是苦煞他也,陛下和废皇后十年夫妻情分,若日后思悔,君臣龃龉是小离心是大。
云煌心中苦闷,恭顺的退出了太极殿,踏着月色清辉,孤身到宫人居处,欲拿江氏下狱。这一路,花影斑驳,云煌步履生风避开宫人耳目,一路鬼鬼祟祟如做贼。
若让仪鸾司的下属瞧见了,定要将他这个长官好生耻笑,云煌甚是郁卒,他是该感激陛下厚爱,下如此密令,还是感慨时运不济,落得了这么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为了不惊动宫人,云煌只得用迷香,先将江氏同屋的人迷昏,这才打开房门,暗道一声得罪,将衣衫整齐的江氏抗在肩上,又拿薄毯遮住了她的上半身,方才带出了厢房。
江氏身子极轻,云煌背着他,后背上一片柔软略觉不自在,夜色正浓,他这举动不似朝廷命官反倒像做贼的,还是世人不齿的采花贼。
寅时的光景,仪鸾司中除守夜人外,空荡寂寥,一干犯人多在天牢之中。唯数个穷凶极恶之人关在仪鸾司狱中,云煌将薄毯收紧遮住了江氏刺眼的白发和容颜,又拒了司中卫卒相帮,将江氏带入了密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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