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她了,常在山便猜想女儿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他握紧了拳头,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来:“童府的人实在是欺人太甚,看我不掀翻了他们的房顶,让他们日夜不得安生!”
常府抄家
然而,常在山还未来得及采取任何行动,长远镖局外面就传来了哒哒哒的声音,是官兵在列队跑步,他们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黄金钟穿着一身官服,走在最前面,林可睿跟在他身后,像个哈巴狗一样“摇头摆尾”。长远镖局的人看到黄金钟这身打扮,不禁瞪大了眼睛——这,这不是那个代人写信给人写对联那家伙么,他什么时候升官了?这也太逆天了吧,前几天还找他写过东西,并多打赏了五两银子,如今,他这是作甚?
黄金钟走上前来,眯起眼睛来看着常在山说道:“长远镖局可真是气派啊,气势恢宏,堪比豪宅大殿。据本官所知,上城最有名的镖局是东方镖局,他们的人口是你们的三倍,生意也是你们的很多倍,可是跟这里比起来,那里显得好寒酸啊。”
常在山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也许他们只是不喜欢露富而已。”
“是这样吗?给我搜,尤其是地下,掘地三尺地给我搜,看看长远镖局究竟私藏了什么宝贝,竟然能将自己养得这么肥!”黄金钟下完命令,一些人便开始搜罗起来。
“不要——别——”常在山显然已经乱了阵脚。若是平时,以他的脸皮如此之厚,定能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是今天他却完败了,妻子和女儿的死讯,让他的心情难以平静,大脑更是不能理性地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便有人来汇报,说常家有一个地下工坊,专门制造五石散。
这两年,这个国家好多有钱人都染上了这个东西,就连一些皇室的人也不能幸免。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更要命的是,这东西后来竟然在军队中开始流行,导致军队的战斗力减弱,好在皇上发现得及时,监控军队换了血。皇上命新科状元黄金钟为钦差大臣,让他去探查这些毒药的源头。黄金钟好不容易才摸索到了上城,后来逐步审查,才发现长远镖局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于是派人到长远镖局做了卧底,如今总算是人赃并获。
“就地问斩!”黄金钟命令道。
“冤枉哪!”常在山大喊,明晃晃的的大刀举过他的头顶,他还未来得及挣扎,头就已经被砍掉了,骨碌碌滚出去老远。常在山表面是个大善人,偶尔还会到善堂捐献些东西,表面上人也非常和气,但背地里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黄金钟快刀斩乱麻地杀死他,完全是皇上授意的,因为他只是生产这个东西,恐怕会有些跟皇室有牵连的人贩卖五石散,此事不便追查,杀了常在山,也算是给大家一个警告。
而常在山被砍头的一幕,被他的儿子常师研悉数收入了眼底,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吓得尖叫起来,然而他这一叫,把自己的灵魂吓得出了窍,就再也没有恢复正常过——他吓疯了。上城有专门收纳无家可归的人、疯子傻子的地方,黄金钟命人将常师研送到了那里。说到底,常师研并不是什么坏人,也未曾做过多少坏事,可惜的是,他摊上了一个厚颜无耻的娘,和一个人心不轨的爹,更有个能惹是生非的妹妹,结果连累自己落得这般下场。
长远镖局被抄了家,这里的人也被量刑定罪,转眼间,一派繁荣的院落,忽然就变得颓败起来,好不可怜。
黄金钟此次来上城,除了这件大事,还有另外一项重任,那就是缉捕头号杀人犯斩不问。前些日子,童府的三夫人死于非命,患有强迫症的斩不问,再次想方设法将他的穿杨箭取回,然而,他的行为却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他终于被黄金钟带来的高手们围殴,并将他活捉。
斩不问罪恶滔天,手上沾着无数人命,所以他要戴着手铐脚镣游街示众,之后再当众绞死。到了行刑处,黄金钟命人拉下绳圈,套在了斩不问的脖子上,然后问道:“斩不问,你一生作恶多端,难道就不曾后悔过吗?”
“后悔过。”斩不问坦诚地说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屡屡杀人,杀人很快活吗?”黄金钟咄咄逼问。
“是的,我杀的,基本都是该杀的人。利益相争,没有好人,我只是拿了一方的银子,去干掉另一方而已。但是最后一次杀人,也是我唯一失手了的一次杀人,我后悔了。那日,我接到的任务,本是一箭穿透两个人,将童府的三夫人和被她抱在怀里的婴儿一起射死,但是没想到,抱孩子的并不是三夫人,而是四夫人,我更没想到的是,三夫人看到儿子落入危险,竟然在那么短促的时间内,推开了四夫人,自己中箭身亡……我被感动了,我也后悔了,所以我打算不再杀人。”斩不问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一边说道。斩不问幼年丧母,他还时刻记得母亲的音容笑貌,记得她对自己的关怀,如果仅仅是这样,他一定能够做个好人。可惜的是,后来他目睹了一件残忍的事情,有两个泼皮打赌,一个指着斩不问的父亲说,你敢杀了他,我就给你十两银子,另一个泼皮竟然二话没说就把爹爹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