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让人脸红的东西,而是一个形状很眼熟的蝴蝶珠花。
形状是原来的形状,用料却比之前的好多了,并不是比我原先买着玩的那个,而是比长安之前送我的那个。这回不知道用的是什麽材料缠起来的,看着像金丝,可是却是很多彩的颜色,很是轻薄,但那双翅膀却能随着珠花的颤动而上下摆去,戴在头上,若是随着头的转动,看上去大概会像是一只真的蝴蝶停在头上一样吧。
这个可不是光有材料就能做出来的。我仔细打量着这朵珠花,在翻过来之後看到,这翅膀表面上是斑斓多彩,可翻过来之後,细看却有两个小字,“莫离”。
他是在提醒我之前那个晚上说的话吗?
留在京里,照唐就能活着?
他能活着我是很高兴,可是感觉这样像是我拿身体换来的,这样又有些不开心了。
“小姐,怎麽一大早起来就不高兴,现在先去沐浴吧,过会儿就要穿上嫁衣了。”碧针姐姐轻声地在後面催促。
我叹了口气,将珠花放回盒子里,跟着碧针姐姐开始成亲前的准备。外面天还是黑的,可是为了赶上吉时,不得不起得这样早。按着礼,是有许多道程序要走的,什麽拜别父母之类的,可是我的爹娘早就不在世了,长安作为我的义兄,本来应该出让他的爹娘给我拜别,但考虑到他的爹娘都已经在皇陵,我只能向长安拜别。
真的在他面前跪下的,感觉有些别扭,可看他穿着皇袍,又有些不好亲近。他走上前来,将我扶起,手一被他握住,我就想到那天晚上我们一起的时候,直觉地想要收回,他紧紧握住,“朕虽然不舍,奈不住男婚女嫁乃是人之常情,妹妹出嫁之後自当孝敬公婆,将来替你夫婿操持家事。若是受了委屈,尽管回来找朕。”
我一时间不知道要怎麽称呼他好,只是犹豫着点点头。
旁边不知道什麽时候跟来的礼官低声提醒,“陛下,吉时近了。”
长安温声:“抬头让朕瞧瞧,你出嫁时的模样。”
他声音太温柔,我抬头看到他温柔不逊於声音的表情。他看着我的头,眉头稍皱,“怎麽没有只有五根钗子?”
听礼仪女官说,以我的身份,五根钗子已经是足够了的,怎麽听长安的语气,这还是不够的?
站在我身侧的女官躬身,“陛下,下官准备了另外两根凤钗,此事一般在出嫁前由皇後陛下为殿下戴上,如今……”
“唔,那就由朕来,绝对不能委屈了妹妹。”
长安一口一个妹妹,简直像是我亲哥哥,他要装我也由得他。可是挽发戴钗,如果是由男人来的话,这行为是有别的意义的吧?一板一眼教习礼仪的女官就不说些什麽吗?我看着地上的影子,她低头将盘子送到长安面前,长安从盘子里拿起一根……他会不会啊!
他一手按着我的脑袋,一手将钗子给我戴好。因为是戴在头上的,所以看不到是什麽样子,我有些不大安心。
偏偏他还客气地伸手给我,“朕送你上花轿。”
这个,我这几日听女官说礼仪的时候,没讲到有这一块啊。
“走吧,不要误了吉时。”
他一本正经地说完这话,好像我再不跟着走就是我的错了,迷茫地看了眼旁边的礼官,他一脸笑意,“陛下爱惜手足,当为下官等典范。”
他,他爱惜手足?我瞪他,他像是没看见,依然摆着副温和宠爱的表情,牵着我。
走出我住了几天的宫殿,外面放着一台金色的花轿,好像有点太招摇了?
“则平说要最好的,朕也是这麽看的,如此,吉时许府再见。”
他的意思是,我成亲的时候他要来?
不过所谓的最好,我以为他只是客套,不过上了花轿,才知道似乎是真的。八人抬的花轿,从殿外一直抬皇仪门,隔着轿子的红纱,看到哥哥穿着一身红衣,站在那里,顿时有些紧张。
看到穿着红衣的宫人弯着腰走到他面前,对他说了什麽,然後他对着正北恭敬地拜了下去,行的是三跪九叩的大礼。但长安并不在,这样的遥遥相拜他又不会知道……况且,以他做的事,真的好意思接受大哥的大礼麽?
大哥站起来,翻身上马,却没有动静。
乐声从西边响起来,皇仪门前慢慢地经过些穿着喜庆衣服的宫人,先是洒水的,後面跟着洒花的,约莫有十几个。他们走过了之後,才看见鼓乐的,我不知道这是什麽曲子,只觉听着很是喜庆欢快。
难怪大哥一直没动,原来是要等着他们先走,人似乎有些多……过了一会,大哥的马被人牵着往前,我的花轿跟在他後面。
从宣德门出去,经过天街,在我熟悉的路口转了弯。在我看着还得再过一会儿才到许府的时候,又听到了鞭炮声。若在平时我也会凑凑热闹,现在这鞭炮声响得刺耳,连同那些鼓乐声,听着叫人头都疼起来了。
脑袋有些沈沈的,肯定是头上的钗子给害的,原本五根就好了,就是长安那坏蛋折腾我要再加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