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只得一次次地又将他召回身边。
来到佛罗伦萨城的半个月后,我身边基本上再没有其他公子哥纠缠。因此,亨利也就成了我唯一的“玩伴”。
如果你在那个时候走进的一栋贵族的府邸,在翩翩起舞的人群后就会发现我总会半卧在一张大大的扶手沙发上,身前的几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甜点,冰淇淋;当然,还会有一个少年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鼓着嘴学着冲锋号和枪炮的声音,用他半是编造半是道听途说的自己从未上过的战场的趣事来哄我开心。
别人呢?我不在乎,他们最多用看着小孩子的不屑目光看着我俩,并小声嘟囔一句:“真是小孩,这哪像是沙龙,简直就是在过家家。”
而我在这个时刻唯一在意的只有我丈夫。
就在和亨利聊得兴高采烈时,我总会略带不安地看一看那边永远和他人谈着政治,金钱等问题的科萨诺伯爵。而他只要看见我,便会向我这边举起酒杯,示意我不要在意他,继续下去;直到这时我才觉得心安,便马上回到亨利幻想中的世界,跟他一同体验那尚未发生的战争和冒险经历。
我就这样,一直把他当成小弟弟,甚至刻意地忽略他那早已成熟的低沉的嗓音,突出的喉结,唇上渐渐长出的毛茸茸的髭须和那我很想依偎其上的宽阔的胸膛。直到一天,一件意外的事才促使我改变了我对他的看法,让我下定决心离开他……
之前有一个叫乔万尼的青年贵族,一直像只讨厌的苍蝇一样围着我,我也不善于运用巧妙的方法回绝他,只得装傻买愣地欲使他知难而退,像其他人一样不失风度地结束这场无趣的游戏。谁知他竟恼羞成怒,虽未在我面前,但却将侮辱我,我家族和我丈夫的话在个个沙龙舞会上传播散布。
就在我要离开佛罗伦萨的前两天的一场舞会上,那个乔万尼在一群人面前搬弄是非时,正好被亨利撞到,亨利开始先是有礼貌地让他向我道歉赔礼,但乔万尼不但不如此反而口出狂言,让他这个德国小子滚出去,别来多管闲事。
由此,两人吵了起来,我知道后急去劝阻,但迟了一步,亨利的手套已摔在了乔万尼的脚下。
“亲爱的亨利,您不应该这样,这不值得,您太年轻了,万一……太可怕了。”意识到亨利要与乔万尼决斗,我被吓得大惊失色。
“他已经侮辱了您,您家族和您尊敬的丈夫,而我作为您的朋友绝不能袖手旁观,我要让他用血来洗刷对您的名誉所造成的损失。”亨利冷冷地说,我看到他眼中由于愤怒而急剧缩小的瞳仁,觉得不寒而栗。
小猫马上就要变成雄狮了,我很感激他这样做,但他如此冲动的性格却让我感到害怕。
“求求您了,不要因为我,您知道我是多么喜欢您,您简直就是我的亲……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去为我送死!”我哀求着,明知道这种事情一出,毫无挽回的余地,可自己还是希望可以让亨利改变心意,毕竟这种决斗相当危险。
“您放心吧,我对您的爱早已是我热血沸腾,再说您也不要小看我的剑术,禁卫军少尉可不是吃素的!”他自负地笑道。
我怎么劝也无济于事了,此时天色也不早了,我只得和亨利分手回家……
第二天上午,一个穿着豪华制服的仆人敲响了我住所的大门。
他要求见我,并亲手交给了我一封信。我好奇地拆开信,看到信封上用法文工工整整地写着:
欧叶妮·德·科萨诺夫人亲启
信件封口的火漆上清晰地压着一个双头鹰的徽记。这个仆人说他是凯鲁比尼侯爵家的人,听到这我心不由得一怔,急忙拆开信,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是亨利给我的信!
他在信中说,据知我要离开的消息,他感到很难过。本以为我会在这里和他一起渡过圣诞节和他十七岁的生日,可没想到才一个多月我就要离开了,一想到很快见不到我了就觉得很伤心,但他还有一个愿望,请我务必满足他,那就是今晚十点他希望在维奇奥桥上我能去见他。
信的结尾是这样写的:
“维奇奥桥,他就像一个情人,温柔地依偎在阿尔诺河之上,在这里,伟大的诗人但丁邂逅了他一生唯一的真爱,贝德丽采。他用宏伟的诗篇来赞美她的美貌和智慧,而她,则亲手为他打开了天堂的大门。亲爱的夫人,我只有一事相求,请允许我在诗人留下爱的地方拥有您,且由您为我打开通往天堂的大门吧!
您一定要来,因为只有您才能使我快乐,我现在就愿跪在您脚下,我的生命,我的心都属于您,如果愿意的话,您可以杀死我,但不要让我痛苦,我将以心灵的全部力量来爱您,请您千万不要让我美丽的希望化为泡影。”
读完这封信,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不知如何是好。
我该怎么办?去?还是不去?我想。从信中我可以读出亨利的心,这个男孩那么痴情地爱着我,他甚至以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求我,我又怎么能让他失望,给他纯洁的灵魂投来不信任的阴影。
我去……不!不,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