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以把夜光白搬出去了。”女官的声音很低哑,不过却意外的好听。
沈微澜眼睛一亮,这是他五年前发现的,在太阳或者月光下他就能修炼的更快,虽然发现的过程并没有那么美妙,不过好在最后他们都平安地活着。
秦诏不用其他人帮忙,自己把开得荼靡的一大株夜光白搬了出去,一点也不怕弄脏一身华服。
他这几年把这株花照顾的很好,无论是浇水剪枝捉虫也都是他自己包圆了,当然,也包括被沈二少多次抗议但似乎没啥用的……施肥。
每到要施肥,沈微澜都会闹一阵子,而这时无论何时都对他百依百顺的秦诏就会特别坚决,并且撒娇威胁各种不要脸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每每这个时候沈微澜都会默默败退。
不是我方不坚定,而是敌方炮火太猛烈。
最令沈微澜诧异的时,每当施过肥他都会在秦诏的床上赖上一两个月,但对方实在是对给他施肥势在必行,下一次反而会更坚定,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现在太阳尚好,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估计正是一对对小情侣外出踏青的好日子,再不济也能提供个机会给可怜的单身狗们去追求个妹子,当然汉子也是有的。现在么……
沈微澜看着离他至少八丈远的宫女妹子们,独怆然而涕下。
他当初是怎么被与妹子隔离开的来的?
哦,他想起来了。
那是在久远的三年前,他第一次开花的时候,本来秦诏正陪他晒太阳呢,皇帝陛下不知道抽啥风把人叫走了,这芝兰宫里几乎都是秦诏的人,他早就有过吩咐,因此嘱咐了嘉嬷嬷两句就离开了,嘉嬷嬷两年前就知道这盆花对主子多重要了,特意找了个丫头看着。然后……他就少了朵花。
当一朵盛开的夜光白被摘下来的时候他就惊呆了,因为他完全没有感觉,怎么说这也是他本体身上的花啊,一点感觉都没有太惊悚了。
然后,不知道谁更不幸,反正当那妹子喜滋滋地把夜光白插在头上的时候,秦诏回、来、了。
那一刻,真是……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啊:噼里啪啦,轰!
然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那妹子,然后他就离妹子最近也没超过一丈远,然后他就被秦诏管的更严了,然后……然后真是个悲伤的词语。
秦诏把他抱出去后,就又进去换了件外裳才重新出来,拿着本厚厚的兵书在一边看。
沈微澜瞥了他一眼,忽然想起来他似乎说过什么天细来犯,不过……跟他没半毛钱的关系,这样想着,沈微澜就很安心地开始修炼了。
秦诏等他入定后才放下拿做掩饰的兵书,把目光放在了坐在花瓣里的沈微澜身上,眸光深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只要一接触夜光白就会变得特别小巧玲珑,特别的……脆弱。
三年前在看到那个女人敢摘下他的花时没人知道他有多恐惧,万一,万一,他正好待在那朵花上,而他又没有及时赶回来呢?
他会被那个女人戴走,然后那朵花会枯萎,他赖以生存的花枯萎之后呢?
——他会死。
死在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甚至不知道他死了会不会有尸体,而最后跟他在一起的不是他,而是一个虚荣的、丑陋的女人。
——不能忍受。
秦诏只要一想象那种画面,都会觉得心痛的难以呼吸。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个人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死。即便是死,也应该死在他的身边,死在他的怀里,而不是其他任何人身边,哪怕是他那个大哥也不行。只能是他,也只允许是他。其他人,都不行。
庞大到可怕的占有欲,他不敢也不会让这个人知道,他不会给他逃离的机会。尽管他生命的前五年没有他,但是他要这个人陪他走过剩下九十五年的每一个日出日落。只能是这个人,他不要别的,什么也不要,只要这一个。
太阳目睹了芝兰宫许多个这样的下午,宫人们走来走去的忙碌,那个大虞未来最尊贵的少年温柔且贪婪地凝视着一株蓬勃盛开的夜光白,而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花朵上,一个白衣青年正安静地打着坐。
盛世繁华,都抵不过这样一个澄净的下午。
沈微澜睁开眼看到的依旧是霞光满天的样子,艳丽的晚霞铺满了半方天际,看上去宛若燃烧的云彩。
而秦诏正安静地看着兵书,玉白的脸上染上了半面温暖的色彩,刚好正对着他的方向,另一半隐没在微暗的天色里,一片模糊。
“秦诏,转过来。”不知怎的,沈微澜看着他“半面妆”的样子有些莫名的心慌,几乎没过大脑这句话就出来了。
秦诏微微带些诧异地转过了身子,整张脸都沐浴在了霞光之下,虽然不是多么漂亮,但沈微澜就是诡异的心安了。
“怎么了?”秦诏轻声地问。
“没什么,我们吃饭去吧。”沈微澜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抽风了吧,很愉快地搪塞了他,飘着回了房间。
而他身后的秦诏也跟着转过了身子,整张脸都被温柔的灰所覆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