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十年的时间能让一个人有很大的改变,尤其是女人经过化妆、再仔细的打扮后,变化的空间更大,但是不知道为什幺,他就是能在第一眼便认出这个让他永远不想再见到的女人。
彷佛早已将她的形影拓印在脑海里,虽然她出落得更为迷人。她将短发留长了,原本清灵的五官经过淡妆的修饰后更加凸显她明艳的气质,简单俐落的米色套装将她白皙的肌肤衬托出来,全身似乎没有其它的赘饰,只有右手腕戴着一只银链手表,却能展现出她的女性魅力,吸引着路上其它异性的目光。
彦勋阴沉沉地注视着不远处这一对男女的一举一动,希望藉由仔细的检视能找出这个女人不是他心目中想的人的证据,可惜并未如愿。
“该死的女人!竟敢枉顾我的警告!”彦勋决定马上展开行动,在哥哥让他吓一跳之前。“吓一跳?哼!真让你料到了,这惊吓还真不小呢。”低喃的咒念完后,他转头离去。
琼昭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她怎幺会被这个烦人精黏上的?还是怎幺甩都甩不掉的。
她是上个月在百货公司遇上彦舟的,从此之后她的恶梦便开始了。
十年前,她一直秉持着能离万家多远就离多远的原则,即使明知道他们一家早已移民美国,很难有机会再出现在台湾,但她还是选择转学到南部的C大,并且住了四年的宿舍,而母亲也在台中的娘家附近找了间小店面开起早餐店,生意还是出乎意料得好,让母亲一忙就忙了好几年,直到年初的一场意外。
当时的事故对展家的每一个人都是个震撼,是人为的纵火。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还牵连紧邻的两栋房子,三人死亡、数人受伤,一周后纵火犯落网,是个精神异常的连续纵火犯。
如今全家一切安好得让琼昭欣慰。琼文在一家有名的航空公司当空姐,好不容易捱到了座舱长的位置;琼玉则刚由大学毕业,也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是一家网路新公司的程序设计师。
她对目前的生活方式满意极了,大学毕业后原本想出国游学进修语文,但是当时出国早已成为她的禁忌,生怕在另一个国度会为自己提高遇见万家的人的机会,所以她索性继续升学。研究所毕业后,苦读一年考上公家机关捧金饭碗,又在去年的升等考过关,升任科主任而调回台北,要不她真希望能一直留在南部。
她是上个月参加同事在饭店举行的婚礼时遇上彦舟的,为了怕目前完满的生活因他而受到影响,她用尽办法务求能够甩开他。
她先是当众装作不认识让他以为认错人,却在他虚心求教婚宴主人后宣告失败;之后她拒绝透露任何的联络方式,结果是当天散场后被他秘密跟踪了而不自知;后来他的每日追魂CALL终于败在她的装聋作哑下,不过他似乎早已忘记国字的“放弃”要怎幺写,硬是每天来她家门前“目送”她上班,下午又准时出现在她的办公室外,准备接受她又一次的拒绝约会和赶人。
直到上个礼拜,他终于抓住她的弱点,应该说是让她撞出了弱点。
到现在琼昭还一直搞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撞到彦舟,如果有的话,又为何不撞重一点。
那天早上她照例出门时又在门外看见彦舟守在老地方,她也如往常上车打算从他身边经过,这时候左方车道突然街出一只狗吓了她一大跳又来不及煞车,只好将方向盘往右侧打,原本以为彦舟目睹一切的情况应该会闪避开才对,结果他只会张大嘴巴呆呆地让她撞。
站在人道立场上她送他到医院,还好他身上只是一些擦伤和严重的惊吓过度。
从此,她便摆脱不掉他的纠缠,他利用她的罪恶感要求她当他的司机,因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开车。真是见鬼了!难道他家的司机全死光了吗?琼昭再一次在心里责骂自己的胡涂。
“好了吧!我还得赶回去上班呢。就这样了,拜。”琼昭没精打彩的挥了挥手,顺便挥掉彦舟一直握住的手,想将车子掉头至另一车道。
“小昭,别忘记要来接我一起下班喔。”趁她未走远,彦舟补上最后一句。
不行了!一定要利用今晚跟彦舟把事情说清楚,要不然她有预感灾难就要临头了,尤其是刚才彦舟无意间提起彦勋即将在近期调回国内,她不想再让彦勋以为她又假借各种名义接近他们万家,更不想再见到他鄙视她的嘴脸,她要她的生活永远不再有万家人的介入!琼昭再次提醒自己。
当天琼昭并没有去接彦舟,因为她在下班前接获彦舟的秘书的通知,要她到某饭店去接人。
看来彦舟真的把她当成司机了。琼昭在心中自嘲着。
将处理完的公事稍事整理后,琼昭便往饭店的方向前去。她就当是为了摆脱烦人精所做的最后一件善事吧!
“您是展琼昭小姐吗?万先生吩咐您先到上面等他。”
进入饭店后,态度亲切的柜台小姐跟琼昭讲了房间号码,就让身边的服务人员带她往顶楼的房间走去。
琼昭虽然纳闷,却也知道就算是问了,这些服务人员也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