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眼睛一亮,语无伦次地狂喜道:“你不晓得,太好了……你不晓得,你确定对不对?”
孟楚仪清楚他在说什么,像蚊子叫一般低低应了声“嗯”。
“那你加入了共’党吗?”
孟楚仪脸色像纸般苍白,疲惫地摇摇头道:“目前还不是,我刚递交了申请,推荐人这边就出了事。”
“好好,这样好。”孟成蹊激动得抚掌,开始在屋内绕圈子走路。
孟楚仪十分困惑,不明白他说的是她的入党推荐人出状况是好事,还是自己没入成党是好事。
他马不停蹄走了十几圈,嘴上还自言自语嘀咕了一阵,复又嘱咐她:“你既不想说,就把嘴巴关紧了,他们问你什么都说不知道,什么都不要承认,知道吗?”
孟成蹊现在不把跟傅啸坤纠扯当成苦炼了,先前那颗柔嫩的心脏磨破皮长了茧,已然变得坚硬麻木许多。
他知道傅啸坤惦记着自己的屁股,总还可以拿这个做点文章。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不比谁低贱,如果挨上一记能换回楚仪一条人命,你乐意我也不亏,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这样想着,孟成蹊的思想包袱就轻松很多。他熟门熟路摸去傅啸坤的办公室,试图献上他颇具价值的屁股,不想却扑了个空。副官李洪告诉他,司令外出开会去了。
孟成蹊在传达室干等了两个钟头,傅啸坤仍旧没有回来,他决定返回趟孟公馆报个平安,等下午再来蹲守。
回去第一件事,便是跟二位家长汇报楚仪的情况。听他轻描淡写讲的那番说辞,孟重迁是不大相信的,但是实在不敢往更坏处想,干脆开出了大面额的支票让儿子去疏通傅啸坤那面的关系。孟成蹊得了他的令,下午又一次驱车前往警备司令部。
下车时候瞧见楼底下停着傅啸坤的专车,孟成蹊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和慌张。“这人终于回来了,真快。”他如梦似醒地想。
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夺路而逃,然而好听的话都跟父亲许下了,早就没了退路,便硬着头皮去找傅啸坤。
李副官再次在楼门口拦下了他,这回他不说司令不在了,改说司令公务繁忙,让他再等。孟成蹊脸上皮笑肉不笑地应承,心里却是骂开了,这傅啸坤是看准了自己有求于他,故意把自己当猴耍呢!
及至等到太阳落山,李洪这才把孟成蹊请了进去。他五内翻滚地走进屋里,却见傅啸坤坐没坐相地歪在皮椅上,正一边打电话一边吞云吐雾,同电话里那人说的尽是粗鄙的玩笑话,哪里像是很忙的样子?
孟成蹊忍无可忍地大声清嗓子,傅啸坤听见了,又连骂带笑扯皮几句,总算把电话挂了。
“哎呀成蹊老弟,不好意思,忙昏头了今天,”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了一句,张开手臂懒洋洋伸懒腰道,“来来,过来坐。”
孟成蹊心脏跳得又急又乱,拖动脚步走到离他最近的那张单人沙发,缓缓坐下去,只觉得手脚一片冰凉。
傅啸坤没朝他看,一把捞过旁边矮柜上的水晶烟灰缸,抖抖烟灰道:“怎么样?你妹妹都说什么了?”
“她可后悔死了,说不该去和同学瞎凑这个热闹,你说她连个什么主义都拎不清的小丫头,怎么可能跟共党有瓜葛呢?至于你说的胡一鸣,她根本不认识,更是没见过。”孟成蹊尽量放慢语调,使自己的话听起来可信。
傅啸坤嗤笑一声,说:“嚯,她倒是撇的一干二净,照你的意思,你妹妹何其无辜,是我滥抓好人?”
“不敢不敢,小弟是想替舍妹求个情,小丫头在家里养得娇了,可受不住一点点苦头,望傅大哥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顾一些。”
傅啸坤暗想你在我这边能有什么面子,正要出言损损他,却见孟成蹊把一个薄薄的信封递到了桌上,说是孟重迁的一点意思。他不动声色地往回推了推,说:“钱的面子也没用,就算你妹妹是无辜的吧,胡一鸣一天抓不到,我一天不能放人。”
“那就等捉到胡一鸣再放,我们可以等。只是楚仪在这里的日子,司令多多怜香惜玉可好?”孟成蹊显得格外通情达理,说着又把支票送到傅啸坤的手边。
傅啸坤不说话,也没有去接,因为嘴上的香烟抽到头了,他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低头从抽屉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手还在摸索裤袋里的打火机,孟成蹊凑上来,用自己的镀金打火机为他点火。
两人靠得极近,傅啸坤能看到他瓷白的脸上一点瑕疵都没有,根根分明的长睫毛在呼吸中颤颤抖动,还有那肉身散发出来的香气,又甜又暖,不禁感到一阵意乱情迷。
香烟一点就燃,孟成蹊并没有就此退开,他双手撑在扶手上,身体前倾地俯下去,在他嘴角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傅啸坤捏住他的下巴,如鹰的眼神洞穿了一切:“你想讨好我?”
“是。”孟成蹊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他,坦荡地笑了。
随后,他的一只手向下走去,隔着厚实的布料描绘那器官的形状,手指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