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既定的命运,我从未怪过云相,也从不认为当时有云相相助,我就能幸免于难,一切都是天意,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云彩原痛苦摇头:“不,是我太懦弱,选择了逃避。”
她抬手,按了按云彩原的肩,语气铿然有力:“不,云相并不软弱,为了要保护的人,你心甘情愿背负深重的罪孽,不惜让自己的心永远处于痛苦的煎熬中,仅此一点,你就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云彩原猛地抬头,目中泛着难以相信的泪水:“殿下你……你竟这般看得起我?”
她笑笑,收回手,“不是我看得起你,而是你本身就很了不起,你看,因为你的付出,大家都好好活了下来,不是吗?”
云彩原激动难抑,叱咤朝堂半载的权臣,此刻不禁老泪纵横:“殿下,我……我真不知……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不知如何感谢我吗?”她转身,指着城门内的某一处:“那么让我来教你吧。”
云彩原怔怔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空阔的街道上,一袭白衣仿佛迎风展翅的白鸽,沐浴在天光下的男子,比她以往任何时候看到的,都要无拘无束。
这才是她的锦儿,那个从小便向往自由天地的孩子。
“看,他已经在那里等你了,你若真的想感谢我,就去见他一面,记住,不论如何,你都是他的母亲。”轩辕梦收回手,命令守城士兵打开城门。
目送马车遥遥驶入城内,轩辕梦吐出口气,仰头望天,不胜唏嘘:“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煽情了……”唉,明明打算把云彩原骂个狗血淋头,叫你懦弱!叫你墙头草!叫你见风使舵!叫你身不由己!可她刚才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那不是她的本意啊,真的不是,她能不能申请ng,重来一遍啊?
自己都原谅云彩原了,云锦作为她的儿子,没理由不原谅她,其实云锦也在等自己主动开口,好给他一个台阶下吧?记得有人说过,双方彼此结为夫妇,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她既然娶了云锦,那就要一并接受当初为了一己私利出卖过自己的云彩原,谁让她是自己的岳母,这坑爹的设定!
五菱城这么大,不在乎多一个人吃饭,她都做好每日晨昏定省伺候岳母大人的准备,云彩原却坚决要离开五菱,按照原定计划,前方北之荒城生活。
那里人烟稀少,地处偏僻,不易被朝廷发觉,轩辕梦一边心里骂娘,一边深切诚恳地请求云彩原留下来,以享天伦之乐,云彩原却铁了心要离开,两人争来争去,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轩辕梦只得把选择权交给中间人云锦。
只要云锦开口,云彩原就是再铁的心,只怕也要化成一滩铁水。
可谁料——
“这样也好,母亲大人一路小心,找到落脚处后,请派人通知于我,若有时间,我会前往那里看望母亲。”
诶?
云锦在说什么啊,他是不是激动过头脑子坏掉了?好不容易重新得到的母爱,他就这么放弃了?要是看他身体孱弱,她真想一巴掌把这傻帽掴倒在地。
云彩原点点头,与云锦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才明白的凝重眼神,然后毅然转身。
“云相!”为了避免一误选成千古恨,轩辕梦拦住已开始行驶的马车,“我不认为你这样做是正确的选择,以前你逃避过一次,难道现在还要逃避吗?”
云彩原示意车夫停下马车,对轩辕梦道:“殿下,这怕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故而老身冒昧请殿下上车一叙。”
回头看了眼云锦,不见他给自己任何暗示,沉吟片刻,单手在车辕上一拍,跃上马车。
“云相……”屁股还未坐稳,她就打算开始自己的长篇演讲。
云彩原一抬手,将她后面的话全部堵了回去:“梦儿,既然云锦是你的夫,你叫我一个娘也无可厚非。”
轩辕梦嘴角狂抽。好个云彩原,自己刚原谅她,她就要占自己便宜了。
算了,她说的也没错,云锦是自己的夫,她唤云彩原一声娘,也是理所应当的。
“娘。”瓮声瓮气地唤了声。
云彩原瞥她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显——你这声娘叫得太勉强了。
一个梦儿一个娘叫完,称呼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疏离,“殿下首先要明白,自己长久奋斗的目标是什么,要夺取天下,就不能耽于儿女情长。”
她蹙眉,自己有耽于儿女情长吗?
“不管我有没有被皇上挟持,殿下都不应该去救我。”
“你以为我想吗?如果你不是云锦的娘,我才不管你的死活呢。”
云彩原轻声一笑,并不因她的直言快语而生气:“所以啊,我才说殿下耽于儿女情长。”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轩辕梦继续道:“殿下因为我是锦儿的娘亲,就明知危险,却还要冒险前往京都相救,这难道不算儿女情长吗?”
“不救你,云锦会很痛苦。”
“这就对了。”云彩原义正言辞地看着她:“殿下如果只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