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候,亭幽如果还不知道定熙帝的意思,那她以后真是复宠无望了。说不得此时只能顺了定熙帝的意思,当个“狐媚妖妃”了。
亭幽拿手快速拢了拢衣襟,腰肢扭得麻花似地从定熙帝kua间钻出,娇声道:“皇上,人家嘴都酸了。”
定熙帝的嘴角难得地抽了抽。
亭幽伸手在定熙帝胸口摸了一把,“都打湿了呢,臣妾为皇上擦一擦。”
圈住定熙帝的脖子,亭幽这才拿眼斜扫了衣衫不整的理郡王妃一眼,“先皇后谥孝贞二字,真没想到其妹……”那语气里的轻蔑显而易见了。
定熙帝一把捉住亭幽的手,拧着眉一脸严肃地对文蓉道:“朕答应过你姐姐,照应你,今天的事朕只当没发生过,你且去吧。”
亭幽见得文蓉铁青的脸和踉跄而去的背影,再回过头看定熙帝,缓缓将手抽出。
“倒不知你也是个嘴厉的。”定熙帝此时含讽带刺的语气只叫亭幽忿恨到了心里。
23第 23 章
定熙帝这是做什么?她好歹也是名门闺秀,今日却被他逼得如此下作,还要在人前这般做张做致做那坏人。
他倒是好,自己心疼小姨子,不忍她落进宫里这浑水,这死水,让她敬亭幽做了无耻惑君之人,还转而指责她嘴厉,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哩。
亭幽“唰”地转身,快速整理了衣衫,狼狈地穿上鞋,连定熙帝也不肯看,就这么走了,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大不了就是杀了她,反正她今天受的羞辱够多了。
其实亭幽心里就是酸,恨自己怎么就没有个同皇帝情深意重的姐姐,也将她指给别人,出了这牢笼。
这心里泛酸带恨,胆子自然就大了,就是回了和曦宫,亭幽心里也不曾害怕,这气还没消呢。一时难免又想起当时情形,自己一提孝贞皇后,定熙帝转过来就指责自己嘴厉,难不成在他心里,孝贞皇后是自己提都不配提的人物。
思及此,难免便钻了牛角尖。女子嘛,都是爱比较的,就算丝毫不在乎定熙帝,也难免会拿自己同那位先皇后比一比的。
这皇帝心里谁也没有的时候,仿佛也不觉得他有什么错,只觉得天下都是他的,他多几个女人又有什么可争议的。可一旦他心里有了人,却又不是自己,后宫的女人就难免泛酸而溢恨了。
亭幽也不例外,暗自腹诽,就定熙帝那样的人,也会有心,也会惦记人?可一时又觉得他是真惦记着那位先皇后,心里的酸楚和嫉妒就掩饰不住了。
这钻了牛角尖的女人一时半会儿也就出不来了。到敬太后向亭幽打听那日她去东书房的事时,亭幽只板着一张脸道:“皇上不喜欢嫔妃去书房打扰。”
敬太后听了便不再说话,自然也就不曾再让亭幽去送汤水去献殷勤了。
虽则亭幽不再奉了敬太后的命去献殷勤,但定熙帝到绿漪殿却殷勤了不少,多的有时候早、晚都来,还会陪敬太后用膳,亭幽都是能躲则躲,大多挑着定熙帝不在的时间才过来。省得见了面大家尴尬。
这日江浙又送来一批宫扇,自然是先送来绿漪殿供敬太后挑选,之后再分发后宫。敬太后特地让亭幽先挑拣挑拣。
这宫里一应物件都是圣宠的象征,哪怕亭幽这种狐假虎威的,也须得拣选拣选好的,免得让新进的美人儿瞧低了去。
说起新来的美人儿,一时不免又让人想到那位媛贵人身上去,这一向皇帝赐她的东西流水似的,有好些连亭幽都没见过,有时媛贵人随身带了出来,敬太后瞧着也是抿抿嘴,别有深意地瞧了瞧亭幽。
亭幽被敬太后那一眼瞧得也有些不好受,年轻女孩儿,再看得开,再淡定终是有限的,又不是看破红尘的姑子,这冷热一对比,亭幽自然更是恼怒定熙帝了。
亭幽的指尖从面前摆成排的团扇上轻轻滑过,点在一柄象牙丝编的菱花团扇上,做工精良,图案又简洁大方,刚拿起来瞧,就听见太监德玉来报,定熙帝来了。
亭幽有些惊讶地放下手里的扇子,起身时便见定熙帝走了进来。
“皇帝怎么来了?”敬太后也诧异,这半晌午的。
定熙帝笑了笑,“刚才韩国刚那老头子在书房念了一大通,儿子头痛,出来散散。”
敬太后不由也笑了笑,韩国刚那老头子她是知道的,一个老学究老顽固,越老越话痨,偏话里又没个重点,仗着年纪大,又曾任了当初定熙帝一年的老师,皇帝也不好给他脸色,只能听着,还不敢打瞌睡。
定熙帝往前走,结结实实扶了亭幽一把,让她起身,“爱妃挑扇子呐?”
亭幽抬眼快速地瞄了瞄定熙帝,见他神色正常,也没含讽带刺,深有些不适应,倒是自己小气了,看来皇帝大人果真是大人大量。
定熙帝的手在亭幽背上虚抚着,低头从她肩膀看过去,挑了一柄竹编的月下仕女<a href="读书</a>图团扇,那月亮是竹肉的本色,整个扇面用的是竹皮的碧色,瞧着清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