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呐,死得其所,死得其所。
怕他伤口真的爆了自己还得重新治一次,又得呕吐半天,只好把他放了,黑着张脸怒目相对。
不怕死的那个努力安慰道:所谓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它是我的救命之鸽,既入了我腹中,就与我血肉相关,我生即它生,一只鸽子能活多少年,一个人又能活多少年呀,那,你看这是件好事对不对?所以我们不应该为它伤悲——”
看她快被气哭了,又涎着张脸嬉笑道:“来,美人给爷笑个,瑞儿笑起来最最好看啦~~~嘻嘻~~”
“那鸽儿比你有用得多!你可知我们都急得要死,三个多月没音儿没信儿的,我在西宁听说你那土匪窝子翻了天了,还风餐露宿来寻你,结果你却是为了口肉!”愤怒,指责,横眉冷对横眉冷对。
“呐,你看我不是好好活着了吗,恩?笑个笑个,本来这小脸蛋标准好看得不得了,这样拉着就太长啦~”
宝瑞转身靠到墙垛上,闷闷地几不可闻的低语:“我对远昊哥说,我不能有还未了解你,就失去你的遗憾......”
“这样啊,是要了解我吗......”
长长的沉默。
这样清冷的白日下午,天上的太阳干热地烤在人的身上,小院低矮的土墙,隔着冷风吹起的沙砾,打在土墙上噼里啪啦作响。
这样无言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太阳开始变阴变冷,只是无声。
“你知道我家姓沐吧。”他说,我家姓沐,不是我姓沐。
“其实我和远昊的出身有点象呢。沐王和景王,都是最早的外姓王之一,沐王也许还要早一些吧。但是两家却又有点不一样,景王原是文臣,沐王则是武将。我和远昊一样,都是带着即定好的人生来到这个世界的。”
“但是我们又大不一样。如果说景王府是书香世家门第,沐王就是爆发户。我不知道怎么向你陈列沐王府的家当,总之就是有钱......远昊从小就被称做神童对吧,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未来的路,但那是他能接受的,甚至还是喜欢的。你知道吗,远昊有着一番治国强国的大抱负啊!如果不是后来他遇到了你,他的人生会象他原先想的那样继续吧。但是你又变成了他更重要的追寻了呢。”
“我呢,我叫沐琛,但是我自己,似乎早就遗忘这个名字了。可是有些东西,你越是想遗忘,却遗忘不了,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茧,厚厚地缚在心上,叫你挣脱不开。我生来的命运,也许不一定是做沐王府世子。那个男人,呵呵,也就是我的父亲......有什么怕承认的呢?总是事实。”
“我的父亲,有五个儿子,四个女儿,我是第五子。你知道吧,我的大哥比我长三十岁。嘻嘻很惊讶吧,那老儿那方面确实很强......哎呀,怎么说到这个了呐~~你知道吧,外姓王,武将是没了兵权的,所以世子不世子的,没有意义,沐王府的家当,是早就分好了的,所以我们兄弟姐妹之间,虽然有不同的娘,但是感情却很好,没有利益冲突哇。”
“我们几兄弟都是命好的,你想,有家财万贯,良田几许,不需要有什么抱负想法,每天不提溜着鸟笼子逛大街调戏一下美人,都有点说不过去对不起自己呀~~~”
宝瑞心里惊讶,原来这也是个穿来的!
“但是这样的人生,过一会就会觉得无聊腻味了吧。变着法儿找吃的,吃也吃遍了,变着法儿玩吧,玩也玩遍了。女人?能寻到的美人,我们兄弟还都不缺,总也是要和个美人成家的。这样的人生,没有意外,没有波澜,就象死水一样,连鱼儿也没有呢。”
“我想,我的人生需要些什么呢?心里就象挖了个大坑,空空的,不知道往里面填点什么好。”
这句话,倒和我说的有点象。宝瑞心里这样想。
“于是我就想着,要过一个别样的人生,要做些别人不敢做的事,要做一些别人绝对想不到沐王的儿子会做的事,要做一些别人做不到的事。好象有点幼稚呢,呵呵呵呵。”
宝瑞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象孩子一样尴尬地摸着鼻子,似是在自我解嘲。
“所以你就做土匪吗?还真是别样的人生!真是别人不敢做呢!谁会想到,堂堂沐王府的公子,会窝在关外做土匪头子!恐怕沐王府也不知道吧?!”
“嘿嘿,确实不知道,若不是远昊四年前在瓜州认出了我,世界上绝对不会有除了我之外的人知道这个秘密。”对自己的“出类拔萃”有点得意洋洋。
“原来你们在瓜州就认得了?不是后来我生孩子的时候?”这些人,都瞒我了我多少事呀。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妖刀摆摆手:“我们没有瞒你多少事,也就两件事吧。一个是这个,小时候宫里年宴,我和远昊见过,那时候我们还是小孩子啊,没想到他一眼就认得出我来,他真是强人,所以他才断定我不是坏人,你非礼了我,他也没杀我,还把我这个孩子的爹留着命~~~另外一个就是你怀了孩子的消息,但是远昊说,你不愿意让我知道,就不要知道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