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能妄图去逼迫他接受,他要考虑的问题,比我们这些旁人要考虑的多得多。”
“对于东海的问题,因为阿楚的关系,你现在是关心则乱。你说的并没有错,朝廷在治理方面确实不足,但这样的不足,目前来说暂时是无法改善的,而倭患的危害,也并不是只有你看得到。但是这样并不意味着,你就应该套用以前积累的仇恨和敌视,来决定你对待这个问题的方式,而且,仇恨、愤怒或者冲动,对解决任何问题都是没有帮助的,我的瑞儿这么聪明,不会想不明白。”
这一重一轻的棍子,把宝瑞敲晕了,也敲醒了,自己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呢,只缘身在此山中!投到远昊怀里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
远昊轻拍她单薄的背抚慰道:“真想明白这一点的话,上一世那些怨恨就放下吧,要记住的只是我们宋人,做宋人该做的事而已。”
“好,做宋人该做的事。”
自从被远昊敲醒后,宝瑞又开始活力四射起来,每天除了遵照医嘱(师父和远昊的叮嘱)保持足够的休养时间以外,就象秋天的蚂蚁一样忙碌起来,整日埋在书斋内写写画画,没有来人喊她吃饭睡觉绝不离开。书斋彻底被宝瑞一人独霸,反正“远昊哥不过就是看书,院子里也可以看,妖刀这种没文化的不在考虑范围”,时常在门口挂上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
妖怪童好奇地问大爹爹,莫非娘在画第二套华而不实剑谱?
远昊和妖刀都笑了起来,远昊回答道:“你娘在研究制船。”
妖怪童实在看不出他娘还有这样的科学本领,瞪大眼睛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瑞凡却是若有所思地望着书斋的门沉默,远昊揉揉他的小脑袋,这个孩子越来越沉稳内敛了,也不知道象谁。
这段时间无缘谷的信鸽翅膀都要飞折了,几乎全是往返于无缘谷和东海楚家,每次一收到回信宝瑞就会躲在书斋里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远昊也会经常去看一下情况,通常不会主动插话说什么,总是宝瑞一会低喃:这样?还是这样?或者是苦思有了结果后从椅子上蹿起来蹦蹦跳跳地欢呼“啊啊原来是这样!”
采菊居书斋里出了个疯女人,搅得大家都不安宁,妖刀向远昊抱怨,你上次都和瑞儿说了些什么?看起来就是从一个魔障里出来又跳到另外一个魔障里去了。
有时候宝瑞也需要远昊的意见,咨询一些力学方面和气候方面的问题,远昊也趁机研究宝瑞那些图画,几乎都是和船有关的帆、龙骨,还有象灌水车一样怪模怪样的东西,经宝瑞仔细解释后也微笑认同。
其中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宝瑞是和远昊商量过的,她的意思是,既然朝廷目前财力有所不棣,我们无缘谷是不是可以尽一些人事,总是大宋的子民,反正无缘谷的钱多,略尽绵薄之力嘛。又再三解释绝不仅仅是因为阿楚的原因,说起来阿楚也有两年没见着了。
远昊好笑地看着她这种此地无银的表情,倒也没笑她,只是表示赞同。于是由远昊执笔(宝瑞没有自信能写出文绉绉又有说服力的东西),给远游的师父去了信,说明原委以及要调用财物资源,最后宝瑞要求加上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远昊激赏地看了她一眼,叹道:“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师父回信只有一句“全凭你做主”,宝瑞就大刀阔斧没有避忌地大干了起来。
之后宝瑞继续投入地做自己的事情,而远昊则开始做出行的准备。
出行
时间如沉沉流水,看似缓慢,却在无声无息间流逝。
转眼就到了十一月。
采菊居的菊花也已成为残菊,败了一地的金黄,风吹过卷出一片萧瑟缱绻,枝头偶有极为顽强地花瓣卷儿。
宝瑞心疼那枝头的丁零金黄,伸出想将它们摘下来,笑言做个惜花葬花人吧。
却被远昊止住,宝瑞不解地望向他,却听他说道:“花不需要人来惜,它自己的生命该由它来主宰,你看它是丁零孤单,它却在笑风儿痴傻呢。”
宝瑞莞尔一笑,歪头看过去:“远昊哥这是说花呢还是说瑞儿呢?莫非瑞儿就是那不知好歹不认得惜花之人的花儿么。”
远昊点着她的鼻子大笑:“你这丫头就是不知好歹,好好的意思被你歪曲成这样。”
宝瑞嘻嘻笑道:“我看这花突然想起了前年在扬州,众人追逐的颜如玉。那时候我说,美人迟暮。世人都知道美人迟暮,将美人的容颜比做花儿,意喻是美人的容貌就如花儿一样在这四季更替中凋零的寂寞。但是世人都忘了,东风无力百花残,花儿争的,不过就是这绽放的刹那艳丽而已,争过以后败去又还有什么遗憾呢?待到了春天,春风对花儿的重新绽放岂止是无力而已?!”
她扬起胳膊,大大的广袖拢住风鼓鼓涨动,大笑:“看,即使这风,我也能抓住!世人都怜惜美人的容貌,久而久之美人也把容貌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不能面对迟暮的孤寂,一个美人就该是一朵花,容貌凋零,心花却该是不败的。”
远昊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