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她,只戏弄她、侮辱她、漠视她,她却从无怨言。那样简陋的大婚,那样羞辱的新婚夜,那些独身在空荡荡的王府一院中的日日夜夜,她又都是如何撑过来的呢?
还有从京城到西北的遥遥路途,又是何等的艰难苦楚?她一个人匆匆赶来帮他,再次遭到他的嘲骂和苛待,她却依然以德报怨,翻出墙去救治那些被他抛弃的贫民……这种种情谊,已是言语无法计算、无法表达!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就来太子府询问事情的真相,他必须弄清楚,因为,因为他极有可能已经……亲手害死了她,害死了这样一个该受世人顶礼膜拜的济世神女。
直到他在这里听到了她的声音,见到了活着的她,才长舒出一口气。
虽然不明白,太子不在府上,为何他府中的下人直接将他引到了她所在的院子,但焦仲钦已没有余力多想些什么,而是望着沉璎沙哑道:“你,你还活着……”
沉璎勾起一侧唇角,眸光讽刺:“我活着你很失望?”
“不,不是的……你活着,真是太好了……”
她不应该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死在那个偏僻荒芜的野地里,也不该被令人作呕的敌国恶匪绑走而遭遇一些非人的对待……
想到这里,焦仲钦已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当初的他,怎么会对她一个女子有如此险恶的用心?
“呵,你忘了你过去的所作所为了?忘了你曾经头也不回地就要置我于死地了?”说着沉璎回过头去,不愿再看他。
“对不起……我……”焦仲钦推开表情逐渐怔愣的今禧,向里面走去,欲要去拉沉璎的手。
沉璎眼疾手快,站起身来躲开他:“不要说了,你滚吧,我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就死了,死在那片荒芜的山地里。”
沉璎朝屋子的另一边走去,脚下却叮叮当当响起了铁链碰撞的声音。
焦仲钦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裙尾露出的一小节铁链,飞快地小跑过去掀起她长裙的一角,见她双脚上竟然束着一对镣铐,拖着中间一根不长不短的铁链。
沉璎突然被掀了裙子,飞起就是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这一脚用了十足力,也幸好中间的链条够长,完全不影响她踹出去的劲道。
焦仲钦是个不经踹,一下子就飞出去好几步远。
一旁今禧被这突来的变故吓得尖叫一声。
沉璎睥睨着被她踹翻在地的焦仲钦,只冷笑道:“都说了让你滚。”说罢就头也不回地往里屋走去。
焦仲钦被踹得胸口剧痛,几乎要接不上气,表情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几乎要疯魔。
一切都有解释了!
为什么世人只传有个以血济世的神女,却都不知这个神女是他的靖阳王妃;为什么她会安然无恙地突然出现在这太子府里……
因为太子知道她的血就救命之效,所以绑走了她,不仅绑走了她,还把她囚禁了起来!
想着想着,焦仲钦忽然长笑了起来,笑两声还伴着喘不上气的咳嗽,然后接着笑。
他找到逆风翻盘的机会了。
父皇肯定也不知道原来这位救了这么多人的神女是他的靖阳王妃,只要他能将这个消息告诉父皇,告诉世人,她救的人,就都等于是他救的啊!
毕竟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有太子什么事呢?只是她碰巧在太子那儿救的人比较多,在他那儿因为被他限制,救的人比较少一点而已。
……说到底,还是怪他自己有眼无珠!
这样一想,焦仲钦扶着剧痛的胸口缓缓站起身来,也不怪她为何如此粗暴,只当她是在气头上而已。
女人嘛,只要把她带回家,好好哄着供着,她便又是视他为天的正妃贤妻,他再给她一二子嗣,还怕哄不好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
焦仲钦两眼发亮,对里屋喊道:“我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你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我这就入宫,把一切如实告诉父皇,太子他没有资格囚禁你,等我把你救回了王府,你要如何打骂我都随你,只要你愿意原谅我!”
只要他将情况都如实禀告给父皇,一定能让一切都回到正轨!
焦仲钦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絮絮叨叨喊了半天,只换来里屋的沉璎忍无可忍的一个字。
“滚。”
焦仲钦知道她在气头上,终于停了嘴,最后说了一句:“你等我回来。”就匆匆走了。
他要立刻回府换一身正式的衣衫,再次进宫面圣!
焦仲钦前脚刚走,后脚焦夙卿就翩翩然进来了。
今禧见太子来了,识相地溜了溜了。
焦夙卿一进里屋,就上前去抱住沉璎,亲吻她的脸颊。
“不要生气了,为了那种人,不值得。”
沉璎轻哼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生他的气?”
焦夙卿故作惊讶:“不是为了他,难道是为了我?”
沉璎双手扯着他脸上的皮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