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的黑暗,黑暗里的头痛。
迈克尔还是没有说话,没有说他们要做什么,没有说他们的游戏和游戏规则。他解开欧文的脚镣,领着他往外走。
他们要去外面的床上?
快要走出浴室时,欧文这么猜测。
他们路过了那张床。
他们要在书架哪儿停留?
他们路过了书架,沿着台阶往上走。
所以是客厅吗?还是沙发?
房间里有点儿温暖的氛围,火炉开了很久,毛毯盖在腿上的那一种……
可是他们踩过了地毯,穿过了客厅,来到了门前。
他穿上了一双球鞋,他自己的球鞋。很合脚。
所以他们要坐在门前的平台上?
可是他们走下了屋子,走到了夜间的土地上。
这些天来,欧文第一次接触到泥土地。
迈克尔领着他走在铺满落叶的泥土上。空气里湿漉漉的。是下过雨?还是晚间林子里特有的潮湿?
他还是不说话。
他要把他杀了吗?第二阶段就是死亡?然后他开始切割他的尸体,从尸体里找答案?他厌烦他了吗?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害怕死亡,却感到了真切的恐惧。他穿着鞋,闭着眼睛,走在夜间的林子里。安静是唯一的东西,虫鸣顺着风灌进耳孔。他的手心是温暖的——原来迈克尔一直紧握他的手。
他怎么之前没有注意到?是紧张还是习以为常?
他尽量感受此刻,感受生命最后一刻的行走。他感到自己是如此得爱整个世界。他非常、非常害怕,却也觉得自己必须知足,在生命的最后几天里,他尝试了从未尝试过的,感受了从未感受到的。他变得更完整了,也变得更脆弱了。
他们真的走了很久很久,可能走到了森林的最深处。
欧文的呼吸变得更加潮湿,水汽夹杂着草味、泥土味、潮湿的青苔味扑面而来,打湿了他的额发。有时还会有露水滴到他的头上把他吓一大跳。
夜鸟的鸣叫和翅膀的扇动从寂静里透出来,显得森林更为孤寂。他的恐惧变更轻了,不断的行走和沉默的手心让恐惧怠惰。
然后他们停下了脚步。
欧文的鼻子和嘴唇都很冷。他快要分不清哪里是寒冷哪里是疼痛。
“你一路上在想什么?”迈克尔问他。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停下来。”
“你猜想我停下来要做什么?”
“也许是杀了我。”
“你什么时候会害怕?”
“好比说现在。”
他听见迈克尔笑了。
但他没有。
得知迈克尔的身份给他带来了什么?这是个惊喜,却也让他患得患失。比起被杀死,他此刻更害怕被讨厌和抛弃。他知道自己很难承认,除了享受孤独的给予,他也希望被人爱着。承认这件事等于接受脆弱。他有一种感觉,丧失了防备,他就很难活着。
迈克尔的手指轻拂他的额头,顺着他的鼻梁往下抚摸,来到冰冷的嘴唇,它划过他颤抖的喉结,接着转为轻揉脖子后面的皮肤和肌肉。
这只手稍微用了点力,欧文便顺从地将额头贴到了迈克尔的肩膀上。
森林里什么声音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因头痛产生的耳鸣。他似乎踩在疼痛的云层上,陷入池塘的雾气。
他是快要凝固的水泥中的一个气泡。
迈克尔吻他潮湿微卷的头发,一次,然后第二次。
可这动人的温柔只持续了几秒就突然变卦,他把他翻过来,按在粗糙的树干上。他的手指用力按住欧文的后脑勺,欧文的脸只得紧紧贴着粗糙的树枝。
他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寒冷和恐惧混为一谈。
冰冷的手指伸进他的裤子,抓住他脆弱又柔软的阴`茎。温热的嘴唇贴着他的耳朵。
“你想过我这样对你吗?告诉我你喜欢。”
他应该如何回答?粗糙的树皮擦着他的脸,干涩的嘴唇流血了,他舔了舔疼痛的嘴唇,嘴里是浓浓的铁锈味。他当然希望迈克尔抚摸他、拥抱他、握紧他、从后面操`他,谁会放弃被爱?谁会放弃这样的性?
可是孤独和死亡的恐惧还被他攥紧在手心里。
“是的。”欧文简单地回答。在黑暗中,迈克尔不会注意到他的表情,否则他可能会丧失对他的兴趣——他闷闷不乐,毫无生气。这便是真实的他,在游戏之后,在最初的了解之后,这就是不擅长和人保持亲密关系的、心不在焉的他。迈克尔的把手插入他的衣服里,欧文突然想起了特蕾莎和安妮,性像一种长长的轨道,能听见火车那样的轰鸣。
他的头更痛了,昏昏沉沉。迈克尔的手指在他的身体上摸索,捏他的乳`头,揉他柔软的胸`部和腹部,然后在他的裤子外面搓`揉他的阴`茎。之前游戏的很长时间里,迈克尔都没有这样做,如今一切非常快,他摸他,碰他的乳`头和阴`茎,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