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将事情的经过向梁云熙简略的说了一遍,定了定神又道,“我也实在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那个人仿佛还是和十年前一样,那麽敏锐,那麽尊贵,即使他一身谦和,我却还是能够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一切的一切简直就和十年前的一模一样!”
白易说著,双眼焦黑的愤怒开始变得暗红,从瞳孔中放射的光芒却比刀子还要锋利,他似乎狠不得将那十年从自己的人生彻底剪掉,撕碎,焚烧。
梁云熙发现白易周围的气场逐渐接近冰点,变得异常,当下轻声问道:“丞相,那他要回大兰麽?”
白易冷笑一声道:“哼,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愿意回去,毕竟发生了那件事,他若回去又有何姿态来面对皇上?”
梁云熙点头,想了想道:“那就好,那就好……”
“可这也不一定,”白易话锋一转,又沈声道,“那个人一向行事变化多端,十年来我从来没有猜透过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所以他会不会回大兰,这个还是个未知数。但比这些,我却更在意我们的那个计划。”
梁云熙一惊道:“难道他真的有什麽天大的能耐,会对丞相的大计造成威胁?”
“他有。你要相信,他一定有这个能耐。”
白易说著,背在身後的双手已握紧了拳头。他知道兰享天自幼一世轻狂,从不把任何东西放进眼里,包括大兰,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从小到大玩得十分得心应手的一颗玻璃球,就算有天不小心将之摔碎,他也不会有一丝伤心难过。
只因为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兰享天轻傲的心里什麽都没有,有的只是那个人走进他心房的足迹,那个人荡漾他心湖的涟漪。
兰享天命本风流,目空一切,最终却还是甘愿为了那个人,宁负弱水三千,也只为取此一瓢。
那是一场风流与爱情的徘徊,那个人赢了的是兰享天的江山和真爱,输了的却是自己的真心与寂寞,他将风流还给兰享天,但兰享天却将这风风流拒之千里之外,只为他一爱至斯,只为爱柔肠寸断,弃袖天下。
那个人是他永远不能被别人触碰的底线,一旦有人侵犯这条底线,他便会疯,便会狂,甚至变得不再是个人。
但白易纵使知道这些,却还是不得不去将那个人毁灭。只因那个人根本就不配做大兰的君主,兰享天可以将这江山拱手送人,可他白易却做不到!没有人知道大兰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那是他跟随先帝一方土地,一座城池,用生命和鲜血拼搏而来的,他决不允许大兰变成这些小孩手中一场爱情游戏的筹码!
既然兰享天不在乎大兰,那麽这天下理应是他白易的!只有他,才真正的有资格,有能力成为这大河江山的君主!
白易想到这里,没有血色的面容变得更加坚定,双瞳闪烁的寒光越发犀利,他又沈默了半晌,对梁云熙缓缓问道:“先前让你查蕫言的底细,查得可有眉目了?”
梁云熙回过神来,沈声道:“是,属下已经全方位的调查过他,可得到的信息却异常的少。只知道,他的父亲是流鸢教的创教人,蕫言自幼生长在永明山上,但到十六岁时,他却突然下山离开流鸢教,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两年後他父亲因顽疾去世,他才再次出现继承流鸢教教主之位。”
白易道:“那他失踪的两年,是干什麽去了?”
梁云熙道:“这个、属下的确查不出来,没有人知道他这两年去了什麽地方,干了什麽事。蕫言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就好像他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实在叫人无从查起。”
白易点了点头,厉声道:“你继续查下去,没有人能够真的凭空消失,除非他不是人,而是个鬼。这个人对我们的计划关系重大,我总婴感他与大兰绝对有著令人意想不到的瓜葛,否则他又为何要看著大兰消亡?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失踪的那两年说不定就与大兰有关,你大可著手从这方面去调查。”
梁云熙恭声道:“是!属下遵命!”
白易淡淡的看了梁云熙一眼,不语便转头眺望著远处连绵起伏的沙丘,不住长叹一声,一颗动荡的心渐渐恢复起初的平静。
他缓缓的将双眸合上,眼中的黑暗挣扎著一些零碎的画面,似乎将他所有的思绪都带回到了十年前。
白易细细的回忆著,那一年所发生的一切,依旧还是如此的历历在目,这天下,在那时本应该就是属於他的。
可到如今,他却又多等了整整十年!
十年的岁月,任对谁来说都是个不短的时间,一个十年可以摧垮一个人的斗志,磨平一个人的棱角,也能够轻易带走一个人青春,人苦活一世,又有几个十年是你可以大方挥霍的?
十年,对於已经失去了激情与青春的白易来说,真的是太久太久了……
兰享天,十年前我能把你置之死地,十年後我却同样可以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旭日干看著乌恩奇。
阳光反射的是他黯淡的双眸,他全身的力量都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