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地瞄准她,空荡荡的眼眶里在流血,一汩一汩的血似乎永远也流不尽。
她吸着气,急忙扭头看向阿狸。阿狸气息平缓,没有异常。她顺了顺呼吸,霍地发现了床下的陆致。他靠着床,眉间皱着。
竟然就这么睡了一晚上么。颜迟才躺回去。陆致就突地动了下手指。他从床边起身,继而摸摸颜迟,又摸摸阿狸,然后才出了房间。
大夫给阿狸取纱布上药时,阿狸是清醒着的。它很疼,但是却没有叫出声,肉掌紧抓着颜迟,很用力,很用力。颜迟恨不得代它受了这疼痛。
“不疼,不疼啊,阿狸乖。”颜迟柔声哄着它。心像是被人攥着,一抽一抽地疼。
终于把药上完后,颜迟问大夫,“阿狸现在情况怎么样?”
“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大夫捏了捏胡子。他觉得这猫的体质不若寻常的猫。明明昨日都已经处于快要死的边缘了,才过了一晚上就已经脱离于了危险。
“它已经没事了,但是还得好好再养一段时间。”他也大大地松了口气,昨日王爷令他一定要治好这猫,他已经做好丢掉性命的准备了。
那么严重的伤,谁也救不好的,他说熬过去就行,也只是在往轻了说。
颜迟大喜,“谢谢大夫,谢谢你!”她有些激动地抚着阿狸的头。阿狸犹如能感受到她的情绪,胖乎乎的肉掌在她手上挠了挠。
大夫走后,不过两盏茶的光景,陆致就从宫中回了府。他一进屋,颜迟就立即道:“陆致,阿狸没事了!”
她浅浅笑着,颊边褪去昨日的忧切,轻松与愉悦明显地在她眼角眉梢飞扬着。
陆致嘴角抿开几不可见的弧度。
阿狸死的时候,是晚上。
第99章
“大夫说它已经没事了。”颜迟小心地抚着阿狸的毛。陆致的衣袍上带着外面的凛风尘气, 初初进来时,颜迟挡了一下,不让他挨近阿狸。
陆致约莫也是意识到了,他弹了弹衣摆, 旋即看了下阿狸的伤口。阿狸奶奶地喵呜着, 肉爪子戳了戳他。它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 粉粉的的鼻翼张了张。
“轻点儿。”颜迟生怕他力气用大了。陆致闻言, 按了一按阿狸的脑门儿,继而收回手。颜迟望了眼陆致, 想要问他什么, 最后又缄住了口。
她听青染说阿丑昨日就已经被处死了,极刑处死的。在死之前受尽折磨,想自杀都自杀不了。
到底是与她接触过的人,而且还多次帮了她, 她心里不可能没有半分波澜。她本来想再问陆致,阿丑为何要他的命, 但是又怕知道的多了以后会缠上麻烦,便压下了问陆致的念头。
“说。”陆致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
颜迟:“没什么。”
阿狸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从昨日起它就没有进食了,肯定饿坏了。但它受了伤, 不能吃油炸的东西。颜迟就让青染去膳房取一碗清蒸的鱼块来。
吃食取来之后,颜迟端着小碗, 把鱼块分成很小很小的细块,然后把鱼刺挑出来。阿狸闻见香味儿脑袋凑到碗边。颜迟赶紧夹起一小块。
吃了两块阿狸就不吃了。颜迟估计它身体还虚,就把碗撤下。
晚间入寝时, 陆致仍跟昨夜一样在长案上处理事务。颜迟护着阿狸睡去。
等到颜迟睡着了的时候,陆致把软塌搬到床边,挨着床。他和着衣衫侧卧下去。颜迟一只手轻放在阿狸额头上。他把她的手握住。
颜迟动了下眼皮,但是没有睁眼。
掌心下又烫又热,颜迟不适地蜷了蜷手。然而还是很烫。她睡得迷蒙的大脑霎时一个激灵。
“阿狸!”她大叫出来。
陆致登时从外边的床榻起来。
“阿狸身上很烫!”
颜迟顾不得问他为何会睡在床外面又握在她手背上了。阿狸身上很烫。它难受地喷着微弱的热气,粉白的肉垫变深,变成红色。
陆致迅速出了去,不到半晌就领着衣衫还没穿整齐的大夫进入了屋子。
“大夫,你快看看阿狸!”颜迟让开,给大夫腾出位置。大夫不敢有片刻耽搁,马上看了看阿狸的伤口。
“伤口发炎了,它在发烧。”
大夫手抖着打开药箱,重新给阿狸缠了纱布。
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阿狸的烧才慢慢地退了下去。
“得随时看着它,等到完全退了烧才行。”大夫把药箱合上,而后小心翼翼地瞧了瞧王爷。
陆致:“在门外侯着。”
大夫捏了把汗。看来今晚上是睡不成觉了。他提起药箱,弯着身子退了出去。
阿狸喘着热气的蔫样使颜迟非常心疼。她挨着阿狸,时刻注意着它的体温。方才真真是把她吓死了。一醒来就发现阿狸浑身发烫,它还痛苦地粗着气。
还好只是发炎。她默了默,对陆致道:“你睡吧,我来看着它。”
陆致没有回应。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