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昨晚看见的,都是真的。"
秦枳正琢磨着要怎样委婉一点问出口,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艰难问出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浅微微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地看着她,语气有点不耐,"我很想得到这份工作,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我知道……"秦枳低低说着,也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可是以你的能力,想要这份工作不是很容易吗?而且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
"秦枳。"苏浅突然冷冷开口打断,淡然的语气让秦枳感到陌生,她从来没有用这种冷冰冰的语气叫过自己的名字,秦枳顿时感觉到似乎有一口闷气郁结在心头,却找不到抒发的出口,呼吸都有点艰难。
"你又何必自作清高?此时此刻,你我心知肚明,我们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你难道真的以为你能留下来,顾淮南没有在背后动什么手脚吗?你当真以为,就凭你……"苏浅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我们同样都是卖肉,只是你卖的那个男人比我的高级,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这样道貌岸然地指责我,别笑死人了。"
秦枳的脸上的表情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的眼睛瞪得很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这个她全然陌生的女人,似乎被一盆冷水浇了个全身湿透,嘴唇被咬得发白,微微颤抖着,几乎是无意识地问,"为什么?"
苏浅双手环着胸,嘴角带着冷笑,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提起,"我想你应该记得那次我进市公安局的事吧。"
秦枳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苏浅自嘲地笑了笑,"那个时候还真是多亏了你的顾市长,你一定不知道吧,就因为你受了点伤,嗯,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只是在某场宴会中微微暗示了一下而已。"
她受伤?张叔叔的女儿?秦枳的脸色越来越白,苏浅顿了顿,又继续说,"或许在你能想到所有的后果之前,你应该先想想,堂堂顾市长的一句话对H市的人而言,到底有几分重量。"
这些,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秦枳的脸色已经堪比一张白纸,幽黑清澈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迷雾。
"哦,听说最近她的家人正在帮她联系H市最好的精神病院。"苏浅云淡风轻的语气,像是在说着一件最为普通自然的事,脸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
秦枳慢慢地回到办公室,像是整个灵魂被抽掉了一样,软在椅子上,空洞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工作证,照片上的女孩一脸笑靥如花,可是她却感觉自己的心似乎掉进了冰湖里,而且,还在不断下降……
难道她会被留下来,真的是因为他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还有什么资格继续留在这里?如果她也是靠这种手段留下的,那么连她都会看不起自己。
已经是九月末了,清风似乎已经带上些许微凉的气息,凉凉的扑在人的脸上,很舒服。
秦枳冷静下来后,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中午十二点半,办公室里出去吃午饭的人陆续回来,她把辞职信放在陈姐桌上,然后拿起杯子压在上面,最后一次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她无数欢乐和汗水的地方,然后对着陈姐的位置微微鞠了一躬。
她决定辞职了,这份工作染上了别样色彩对她而言已经没有意义,可是,陈姐是这个办公室对她最好的人,不辞而别心里多少有点愧疚,可是,她无法给她一个离开的理由,她所秉持的,或许对陈姐来说,只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幼稚的坚持。
可是她就是这样,她很认真,她很执着,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些,或许,她真的不适合这种生活。
*
回到家,秦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趴在床上狠狠睡了一觉--在家里,在梦里,不会有伤害。
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果然,睡醒之后心情突然好了很多,就是肚子有点饿。
被她随手扔在地毯上的手机欢快地响起来,秦枳拿起来一看,眉头皱了皱,很快就把它按断,但是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有耐心,没一会儿,手机又重新响了起来。
秦枳又按断,怔怔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失神。
手机又响了,秦枳无奈,她知道他的性格,怕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叹了一口气,只得接通。
很快,手机里就传来她熟悉的低沉声音,"我不管你在跟我闹什么别扭,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下来,二是我上去。"
顾淮南本来是想跟秦枳吃个晚饭的,车都开到楼下了,可是打了一次又一次的电话,每次都很快被按断,他平时察言观色惯了,怎么会想不到她是在跟自己闹别扭。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就是隐隐觉得很不正常。
秦枳拉开窗帘,果然看见停在楼下的那辆她早已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