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
“是你告诉齐霖我们结婚的消息?”我问。
他转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嗯,我以为他会不顾一切阻止婚礼,把你带走……”
“敢来景家抢婚,他肯定活腻味了。”
他抿嘴,微笑。“换做我是他,死也不会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往火坑里跳。”
我反反复复琢磨着他这句看似简短,意味深长的对白,到底没琢磨明白,或者不愿意琢磨明白。我只好一知半解地反唇相讥:“你那么有勇气,干嘛不带着你的小情人逃婚,让她在婚礼现场哭得肝肠寸断。”
他慵懒地换了个姿势,脸上的笑意还是那么清淡,读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我若想为她逃婚,当初就不会答应娶你。”
是的,他人还在,心却已经逃了,或者,压根儿没在这儿过。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这重要吗?”他反问,“你搞出这么多的花样,不就是为了嫁给我,我心里有没有别人,在你看来,重要吗?”
“现在不重要,可是将来,很重要。”
没有别人的位置,将来我就可以有立足之地,可现在看来,我们已经没有将来了。
身上的婚纱越发地重,收腰的地方勒得我心肝脾肺肾挤在一起,搅着劲儿疼,我真心想把它脱下来,手往背后伸了几次,都没有摸到拉链。我泄了气,正打算用蛮力,一个高大的影子挡住我眼前的灯光,纤长的手指将我转过去,帮我拉开拉链,指尖的冰凉不时触及我的肌肤,留下异样的滚烫。
习惯的温柔,不经意流露,我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转回身,我的双手环住他的腰,“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感情的,只不过缺少一点感觉,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培养……”
我听见他微乎其微的叹息。
“很晚了,你也累了,早点睡吧。”
“为什么?!”我还在不甘心地追问。“我们已经结婚了,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个机会——”
“对不起,我不会和我的妹妹,同床共枕。”
“妹妹”两个字他咬的格外重,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
“你!”我急了,有些口不择言,“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高尚?!”
他吸了口气,脸上难得一见出现了表情,是残酷的冷笑。“哦?!很抱歉,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确实不记得了,你能不能详细给我描述一下。”
提起那一夜,我的脸像被冷热水交替泼了又泼,一阵冷,一阵热。
午夜梦回时,萦绕在我眼前的侵占与掠夺,回荡在耳边的痛苦和兴奋的低吟,我一刻都没办法忘记,他却什么都不记得。
“你想知道?!好……”
我拉开半挂在肩上的婚纱,沉重的婚纱落地,几近全~裸的身体呈现在他眼前,交织了甜蜜与痛苦的淤痕从肩膀蔓延至双腿,已经淡了许多,但衬着白皙的肌肤,依然清晰可见。
“现在想起来了吗?”
他沉默着,指骨攥得发白。
在他的沉默中,我已深刻体会到,这段婚姻是个火坑,可我已经跳进来了,回不了头,只能任由火把我的后半生烧成灰烬。
他准备挪开视线掠过我的手臂,又转了回来。我顺着他的视线垂眸,看见手臂上环形的淤青,那是我挣扎时留下的,因为太过用力,淤血有点严重,几天都不散。今天我刻意用湿粉遮了很多遍,还是遮不住,稍一留意,就能看得出。
看见他锁眉,像在思索什么,我急忙把手臂藏在身后。“看够了吗?”
“嗯。”
他到底还是不肯留下,看着他转身离开,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可我还是不肯面对现实,冲他大声说:“景漠宇,你不想再碰我,你想下半辈子过和尚一样的生活,我没意见。但你一定要记住,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老公,永远都是……”
“我会记住的。”
关门声将我隔绝在一个人的洞房。
我抱紧身体跌坐在地上,囚禁不住的湿润漫过眼眶。
我承认,我做错了。
可当初,要不是他那么对我说,我又怎么会错到这个地步。
时隔多年,我还清晰的记得那个夜晚,那天好像是十五,月亮溜圆溜圆悬在天上。
景漠宇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我枕着他的腿凝望着他低垂的眉眼,那时候的他只有二十岁,帅气的脸庞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样的无可挑剔,眼波清澈得如同被雨水洗过的碧湖,好看极了。
那时的我,刚满十五岁,正是最青春无敌的年纪,用齐霖那个花花公子的眼光来评价,就像个刚红透的樱桃,让男人一看就想咽口水,吃不到嘴里,便惦记在心里。
齐霖还说,那时候他特别羡慕景漠宇,水灵灵的小美人,他边儿都沾不上,景漠宇想怎么抱怎么抱,想怎么摸怎么摸,爱怎么亲怎么亲。
“为什么这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