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语慢慢地走着,自前几日开始,那个该被她遗忘的某人便开始了自闭,并非不说话,也不是绝食,只是呆呆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殿里,手中始终抱着一杯温热的茶杯,呆滞而反常的模样终于还是让属下的鬼众忍不住告知了自己。
“唉……”
一声叹息,末语推开面前的殿门,殿内很暗,也有些闷热,皱了皱眉头,末语还是没有迟疑地走了进去。
走至殿中,末语方才适应殿内的昏暗,眨了眨眼,摸索着走到窗前,推开,阵阵清风缓缓地吹散了室内的燥热感,借着月光,末语看到了那个坐在床边和衣而睡的清瘦少年。
淡淡地看着不远处的津茗,末语的心情是复杂的,但身体还是自动地走近他,轻轻抱起瘦弱的身体,将他放在床上。
“小姐……不要怪茗儿……”
末语手下的动作一顿,方才的称呼让她的神情微变,“小姐么……好久远的称呼啊……”
末语撤回双手,坐在床沿替津茗褪下外衫,掩好薄被。
“原来……我们都变了……茗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在月光映衬下,津茗的面庞很是苍白,而更令末语愕然的是,他眼角缓缓滑落的泪珠。
“唉……未睡着的话就睁开眼吧……”
话音刚落,一双怯生生地眸子定定地看着末语,贪婪地看着床边的女子,生怕一个眨眼,她便不见了。
“小姐……”
末语手一扬,“莫再叫我小姐了,还是叫我的名姓吧……”
“语……”
即使改了称呼,津茗眸中的泪还是不停,看得末语一阵的无力,只得伸出衣袖擦去津茗满脸的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想见你……我想你……呜呜……”
虽然惊愕津茗突然坐起身抱住自己,但末语还是没有推开他,任由津茗把自己新换的衣衫当做手帕。
将视线调往上方的某处,末语声音淡淡的,没有多少起伏。
“茗儿,你该明白的……我不能……”
突然胸口的衣衫被纠紧,怀中的小头颅不断地左右晃动着。
“不……不要……呜呜……茗儿要和语在一起……茗儿不奢求语的喜爱,只求语不要拒绝茗儿……求求你……”
末语无言,任由津茗用泪水浸湿她的衣衫,空旷的殿内只听见津茗嘤嘤的哭泣声响……
眼中干涩,末语的视野开始渐渐地昏暗,身体逐渐流失的热量在提醒她,时间快到了,可怀中还有正在哽噎的津茗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腰,无法挣脱,末语的呼吸在逐渐地减弱,心跳也在不经意间放缓,微微上仰的头也开始低下,终于,意识被黑暗彻底地侵蚀殆尽,对不起,炎儿,我无法告诉你,女儿的名字我早已想好,就叫末炎,小希,对不起,我无法再亲眼看到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对不起,天,我终是负了你的情,若有来世,定然第一个找到你,对不起,茗儿,我并非你的良人,我已失去了争取的资格,不要哭,也不要这么卑微……对不起……大家……对不起……
末语已经无法听见津茗声声撕心裂肺般的叫喊,无法听见纷忙慌乱的脚步声,无法听见津都城外那急惊风的马蹄声响,也无法听见女儿声声的啼哭声……
榻上的女子安详地沉睡着,床榻的水帘纱被微风轻轻吹起,女子的面容微露,竟是如此的美丽出尘,眉宇间的五瓣梅花印记显得灰暗无比,原本的暗紫色也变得几不可见,女子呼吸微弱,胸口的起伏是那样的不明显,若不是如此,恐怕见到她的人都会以为她只是陷入了梦乡。
一个月,时间不短不长,可以发生很多事,先是诏国,涅国,津国共同签订了友好同盟的合约,互不侵犯,和平发展,天下百姓无不欢喜庆贺,可鲜少有人知道,这背后又是怎样的曲折离奇,他们也不知道,一个叫末语的女子,牵动了这三国国主的心,涅国之主急招天下所有医生,选出最好的,送往津国,而诏国之主却忽然微服出巡,目的地直指津国国都,津国的国主则是焦头烂额地处理堆积成山的国家事务,还得费心安置纷至沓来的各类人士,实在是苦不堪言……
津国皇宫傍山而建,多数的景观都是顺着山中本有的景色建成,尤其山脊背后的一处幽静平地,更是花草遍野,溪流潺潺,实在是个世外桃园般的净地。
便是这个地方,却是这个皇宫的禁地,闲人免进,擅闯着,杀无赦!
也正是这个地方,有一座简单大方的青石院落,成“回”状建立在这块平地之上,住的人并不多,但住在这里的人都只为一个人,那个沉睡在最中心某间卧榻上的美丽女子——末语。
院中静坐着几个男子,各有各的特色风华,白衣的淡漠而冷艳,蓝衣的温和而清然,黄衣的娇俏而可爱,青衣的俊朗而冷酷,即使面容气质都不同,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致的担忧和凄然。
四个男子各坐在院中树下的石桌边,身后则站着几个衣着各异的男女,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