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头被锁一夜。这样一来,他想吃什么吃什么,还不会受到责罚,第二天为了给他压惊,临走时,店主人还会再送他一批零食。
“关系咋恁差呢?”陈雄又问。
云烟自嘲地说:“小妇生的大妇养,都恨不得没我这个人,我干嘛回去讨人嫌?”
周肃正看着云烟,没说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陈雄似乎不太明白,不停问东问西,云烟被问烦了,索性装睡不理他。
陈雄家境虽不富裕,却完整和睦。严母慈父,夫妻恩爱。父母都是心胸豁达、淳朴之人,容易满足,儿子考上了大学,还是本省最好的学校,为此夫妻开心了整整四年。所以陈雄不太理解为什么父母子女之间有嫌隙,有不能化解的仇怨。
在陈雄看来,云烟这么大了还和家里闹别扭,太不懂事了;而云烟的父母连儿子的学费和生活费都不给,忒狠心,忒抠门。
火车晃荡晃荡,三人居然都睡着了,只是醒来后身上很疼,仿佛被驴踩过。车上空调开得很大,晚上的时候还得盖被子。到了清晨,三人起来洗漱,却发现有一包东西掉在了旅店,主要是吃的,还有牙刷。
口香糖也在里面。此刻三人的境况十分尴尬。过了一会儿,陈雄跑过来说,他找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但是周肃正和云烟拒绝这么干。
陈雄一边说话,嘴里一边飘出彩色的泡子——他想的好办法就是干嚼牙膏,然后漱口。他说效果等同于刷牙。
周肃正穿过了好几条车厢,如同摩西出埃及记一般艰难,终于买了三把牙刷一管牙膏回来,问了价格之后,陈雄又突发奇想,说他不下火车了,就在火车上流窜卖东西,卖的比火车上便宜一点,这样估计也能发财。
云烟说,你别抢我生意。
到了下车的时候,周肃正的鬓角处泛青,陈雄的下巴也有胡茬冒了出来。终于能够脚踩在实地上了,三人心想。很激动的事情啊。
苏州刚下过一场雨,温度降了下来,地面还是湿的。
陈雄问:“有人来接吗?”
云烟有些心烦地说:“我事先已经汇报过行程了,要是没人来接咱们就回去!”
听了这话,陈、周两人的行李都快吓掉在地上,没这么任性的吧。好比唐僧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去西天取经,最后到了西天门口如来没给开门,他就气咻咻回来了。
出站后云烟的电话响了,一个男青年迎面上前,云烟一脸茫然,这人冲上来,逐一与三人热情握手,说自己叫某某某,是云烟的大姐夫。
坐在车上,冷气开得很足,陈雄小声说:“你他妈连自己姐夫都不认识,还跟我们吹,说你认识省长!”
云烟冷冷说:“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和他第一次见面。他们结婚,我又没回来。”
男青年接了个电话,说:“接到啦。”
云烟忙说:“你和我姐讲一声,我们仨先不回去,直接去你家住。”
陈雄和周肃正知道,他是想回避爹妈。
但姐夫的车一路开往父母家,云烟开骂了,为了讨好他岳丈就这么将他这舅子给卖了!
这青年脾气很好,一路安抚着云烟,说就是回他家的路。
很快云烟就绝望了,这个姐夫并未骗他,他这个嫁出去的姐就住在父母隔壁。
真正的一墙之隔。
这处洛可可装修风格的连排别墅已经有些年头了,乳白色变成了灰色,还有些都发黑了,刚装修过的那家正是他姐姐的新房。
陈雄十分羡慕地说:“你爸挺行啊,开小卖部都能发财。”他爹卖水果,自己做了三层的乡间楼房,但那地方地皮不值钱,绝对不能和苏州这样的大城市相比。
云烟呵呵了两声,说:“牛粪蛋子面上光,这房子早几年就抵押出去了。天晓得啥时银行就来撵人了。”
这姐夫还是挺守信用的,将三人的东西带回自己家。大姐云琴怀孕四个月,她见到云烟分外高兴,亲自招呼着陈雄和周肃正,嘘寒问暖,说得眉飞色舞,两人在一边微笑点头。
陈雄只想问她一句:“Can you speak English?”
她自己讲得笑不绝口,但一口吴侬软语,周肃正和陈雄一句都听不懂,云烟不耐烦地说:“请讲普通话。”
云琴怀孕后,请了个保姆来照顾,午饭是在家里吃的。正宴在晚上,云父会回来宴请周肃正和陈雄。
云烟不耐烦地说:“他回来干嘛,烦死了。”
云琴也生气了:“你都能回来,他就不能回来?”
云烟郁闷得说不出话来,云琴拿了五百块钱给他,让他去招呼朋友出去玩一玩,说今天凉快,带他们出去转转,过了明天就升温了,玩不得了。
外地人来苏州,一定要带他们去拙政园逛一逛。
云烟心想,这种园子光逛一逛有什么意思,得住在里面、拥有了它才有感觉。
到了门口,陈雄和卖票的小姑娘杠上了,他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