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默默望天,展昭笑道:“你俩去哪了?”
白玉堂在出卖赵臻和欺骗展昭之间,犹豫了千分之一秒,最终决定出卖赵臻……
听白玉堂说了前因后果,展昭气得数落他:“他是小孩你也是小孩吗,太冲动了!”展昭将少女失踪和妖僧的猜测告诉白玉堂,“我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这事儿还没完呢。”
白玉堂看着揉肚子的展昭,“你是心里七上八下,还是肚子里七上八下,饿了吧。”
展昭气得拍他一下,觉得手感不太对,戳戳白玉堂胸口,“你里面穿什么?”
“是赵臻的软甲。”软甲穿着很舒服,要不是展昭发现,白玉堂几乎把这茬儿忘了。
展昭一歪头,“他的软甲干嘛给你穿?”
白玉堂无奈,“是赵臻非让我……”
电光火石间,白玉堂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调虎离山!”
白玉堂翻身上马,还不忘拉上一头雾水的展昭。展昭被白玉堂拽上马背,整个人还在状况外,白马跑得飞快,展昭只好贴近白玉堂保持平衡。“喂,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白玉堂侧首回答:“赵臻故意支开我,一定又回十里亭了。”
展昭还是懵懵哒,“他干嘛支开你?”
白玉堂脸色漆黑,“赵臻今天很奇怪,好像怕我会出事,不想让我见襄阳王。”
展昭咂咂嘴:哎呀呀,小白是气赵臻骗他,还是气自己轻易受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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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臻承影回到十里亭。
亭中多了一张卧榻,一名形容枯槁的老人半躺着,老人表情阴沉,身边没有其他人,脸色青灰似乎病入膏肓,枯瘦病弱的样子随时可能断气儿。赵臻示意承影别过来,一个人晃晃悠悠走过去。
赵爵其实年纪不大,至少比先皇和八王爷年轻几岁。先皇早逝是他自己作的,八王爷洁身自好身体健朗,目测活到九十岁没问题。赵爵一不好色二没有不良嗜好,把自己折腾成也挺不容易的……
赵爵的脸色阴沉沉,赵臻觉得他就像活着的怨毒鬼,一点也不快乐。
赵臻态度十分热情,笑着对赵爵摇摇手,“皇叔好,知道您快死了我就安心了~”
赵爵冷哼一声,“你倒实诚。”
赵爵的声音很年轻,至少比他阴沉的脸和花白的头发年轻,只是声音里没有中气,看来他的确受伤颇重。赵臻充分表现出自来熟的一面,端起石桌上的茶杯自斟自饮。古代骑马没有头盔,迎风吹得嘴都干了,赵臻‘吨吨吨’连喝三大杯才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赵爵就那么看着他,眼神很复杂,“你不想说什么吗。”
赵臻喝完茶用袖子抹嘴,“皇叔约我私下见面,难道不是您有话要说?”
赵爵咳嗽两声,嘴角隐隐泛起吴青,似乎是中毒的症状?
“我活不了多久了,没精力跟你勾心斗角,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是那个人的傀儡。”赵爵说话语速很慢,他极力掩饰自己的虚弱,即使加重身体的痛苦,也硬撑着不愿示弱人前。
“可笑我做了半辈子傀儡,居然不知道主人是谁。”赵爵指指塌下的木头盒子,“这里面是我二十年间查到的蛛丝马迹,虽然不多,我已经竭尽全力了……”赵爵的语气无限怅然。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在生命中最美好的时间,不敢接近朝思暮想的人,只能守着冰冷的秘密度过余生。这样做究竟值不值?赵爵不敢想,想了就不能活,想活就不能想……
赵臻弯腰把木盒拖出来,手一顿,却没有打开。
赵爵退下手上的戒指,塞给赵臻。“我的全部财产都存在天宝银号,我没有儿子,全都留给你吧。这个戒指可以调动忠于我的人,我死后不知还能剩下几个,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吧。”
赵爵挥手招来一个中年人,“只有这个人,我要他活着,只要他不造反,你永远不许动他,让他娶妻生子寿终正寝。”赵臻满腹疑问,却一个字都不问,只是认真地点点头。
赵爵似乎满意了,闭上眼睛道:“你走吧,我会死得远远的,不会连累你。”
赵臻看着他,“这就够了吗。”
赵爵沉默很久,“已经够了。”
落日染红了天边的云彩,浓浓淡淡的血色洒满天地,连呼吸间都是铁锈的味道。赵臻把玩手上的戒指,忽然笑道:“有件事我很好奇,希望你死前可以回答我,二十年前你爱的人到底是谁?”
赵爵冷哼,“我凭什么告诉你。”
赵臻把戒指套在拇指上,漫不经心道:“你爱的人是刘皇后,还是先皇。”
赵爵愣了很久,忽然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料,即使咳血他仍然在笑。
“你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爱上自己的兄长!”
赵臻带好戒指,抱起轻飘飘的木盒,站在赵爵身边直视他。“你为什么把这些东西留给我,难道不是因为,我是先皇仅存的、唯一的血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