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头猛跳,以为小泥巴这回真是受了重伤,狠狠踹开刚刚关闭的病房门,让里面正在替病人包扎伤口的小护士手一抖,绷带狠狠勒下——
病床上被碎玻璃片划得浑身血淋淋的女孩一声惨厉的尖叫,紧接着是各种咒骂,傅家哥哥一听这陌生的声音,心放下了,轰地一声又摔上了门,继续找人去了,只余下众多医护人员的共同感叹:怎的今天都流行土匪一样的踹门?先前那娇娇媚媚的女人这样,现在连正经严肃的解放军也这样
紧着一颗心,傅云几乎找遍了整个北军总,却哪里见得到人影?
见不到人影的人在哪儿呢?她正跟着她小姨坐在出租车上,焉答答不说话,时而蹙眉,时而皱脸,一副忧心忡忡到没法儿的模样。
尤曼最见不得她这副自以为多操心的傻样儿,实际上屁事儿做不了,她脸转向窗外,不想搭理她。
前方开车的司机大叔也觉得好笑,这两女人一上车来就各据一方不讲话,那大的吧,漂漂亮亮,不时瞥一眼窗外,像是在看风景,不过,马路边上的走马观花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那小的还更好笑,规矩地坐在座位上,娇娇俏俏一姑娘,她时而自己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越想越焦心,手都绞紧了;不时又偷偷瞥一眼她身侧的女人,像是拿不定主意,又有点小怨怼,可到底不敢开腔,只能咬着嘴巴自己折腾自己。
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话的,小泥巴扯扯她小姨的手,成功让尤曼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担忧地开口,“咱们晚上住哪儿呀?”
她看见她小姨将别墅钥匙都还给老唐了,小姑娘挺实在,首先想到的是生计问题。
“睡大街去!“尤曼见她那一本正经又略带忧虑的样儿,好气又好笑,她就这点骨气,你还能指望她怎么样?
一听她小姨这话,小泥巴嘴撅得厉害了,幽幽怨怨地看她小姨一眼,小小声像是在自言自语,“早知道该先将家里的钱拿着的,房子车子不要,我房里还有钱呢——”
是的了,她还分得挺清楚,也懂事,晓得车房那些东西是人家给的,不要了就不要了,可还有钱咧,那可是她自己的钱。
“我有点饿了——”还是挨不住,怨怼地瞪了她小姨一会儿之后,见人家没有半点反应,小泥巴又厚着脸皮没话找话了。
说实话,一直听着两人讲话的司机大叔都有点心软了,从后视镜中看见后座上小可怜见的小姑娘——小姑娘怏怏的,挺忧伤,眼巴巴望着她身边的漂亮女人。
司机大叔想,这一定是哪家被扫地出门的娘儿俩,而且还是净身出户的,现在社会这么动荡,这可怜的娘儿俩究竟怎么过喏?瞧那小的,啧啧——
大叔心里直叹气,车子最终在三里屯东直门外停下,两人下了车,给车钱的时候最搞笑——
尤曼漫不经心地从包中抽出钱给司机大叔,大叔是个实在人,想着这娘儿俩这般可怜,自己就当做个好事吧,硬是只要收一半油钱就好,尤曼有点小不耐烦,把钱塞给司机大叔,却——
她身边的小姑娘喏,一脸肉疼地看着那钱,最后像是终于忍不住,凑近她小姨耳边,小声道,“咱留着点钱住酒店吧——”
说完之后,就见对面司机大叔微微一怔,然后脸上同情之色更甚,小泥巴脸立刻就红了,有点羞。
最终大叔还是只收了一半的钱,开着车走了,尤曼手中捏着被退回来的一张毛爷爷,有点愣神,回过神看见她身边红着脸又满脸庆幸的小姑娘,恨恨无语,只是眼神中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老娘脸都被你丢尽了!
小姑娘蛮有气势地瞪回去,水润润的眸子中意思表达得也很清楚:小姨喂,咱都是没“金主”的人了,钱还是省着点,免得住大街才好。
最后娘儿俩当然是没有去住大街,也不知尤曼到底是有什么通天本事,反正两人是享受了一把高级外宾待遇,成功住进了东直门澳大利亚大使馆,成为座上宾。
住宿问题解决了,小泥巴很开心,逮着她小姨的手问前问后,像只谄媚的小狗腿。
尤曼知道她就那德行,也懒得理她,最后警告了她两句别胡乱闯祸之后,便带着她去休息了。
不用担心睡大街了,吃饭问题解决了,小烂泥巴躺在软软的大床上,又开始蹙着眉咬指甲了——我这以后要是再犯病,可怎么办才好?
从前的那些各种咬不动的“佳肴”们,此刻都成了馊稀饭,一时半会儿她是没勇气再吃了,难道要她找使馆内跟她语言沟通有障碍的外国人?还是那些整天不说一句话的执勤兵哥哥?
唔,这真是一个好生令人纠结的问题。
这厢娘儿俩一个睡得安稳,一个没事找事,那厢一竿子的人早就闹翻天了!
首先是傅云,当从一个护士口中得知小泥巴是被个漂亮女人带走的时候,傅家哥哥当场脸色就变了,打了几次尤曼的电话都不通,心头砰砰猛跳,恨不能掐死那拐走他家宝贝的女人!
其次是顾家兄弟俩,小顾同志原本想得很美好,你个红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