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了。
可能贝浩图应该继续觉得气恼绝望满腹无名怒火,可其实,他只是觉得……失去了全部的感觉。他觉得有点害怕,因为太安静,太平静,他站在家门口,恐惧的感觉却渐渐地加深了,他开始害怕,或许以前在他自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结束——因为真正结束的时候应该是像现在这样的,平静,窒息。他可能太愚蠢了,由着性子胡闹,自以为是在发泄,实际上却亲手把最后的机会给掐死了。
他以前想的最多的是——应该如何,应该……他应该照顾唐楚一,唐楚一应该选择他,袁伟杰应该毫无价值,他跟楚一在一起应该更好,楚一不应该选择袁伟杰……可是……他不知道楚一到底怎么想,他甚至也不知道感情到底是什么。感情是那么奇妙的东西,跟道理毫无关系,而他呢,只知道应该如何,却不知道到底该如何体会那种细微的毫无逻辑又纤细敏感的东西,或者他还应该感觉到无力,就像第一次听到楚一说要跟他分手的那天,他所感觉到的无力、混乱、还有内心深处几乎快要压抑不住的愤怒……可是……今晚他只是觉得自己都消失了。如果他还有脸说应该的话,他就不应该离开他,或者是他把唐楚一推给袁伟杰的?他打了个冷战。凌晨的夜晚,只有静谧,以及远处马路上机械的声音。
隔壁的门开了,米非揉着眼睛站在门口,“你真是阴魂不散啊,都分手了,还半夜来砸门。”米非晃了晃头,“反正我也被吵醒了,你进来待会儿吧。”
贝浩图茫然地摇摇头,“我……是男生……”
“得了吧,你一个同性恋,还能怎么着我?”米非打了个呵欠,一句话把贝浩图戳死了。
“来吧,来喝点……冰红茶雪碧或者我泡的茶,喝哪个?”米非回了房间,贝浩图跟了进去。“这段时间你死哪儿去了?搞得唐楚一好难受的样子。”
贝浩图没有答话,他在米非的桌子上看到一个色彩搭配非常柔和的插图本子,他无意识地看了半天,忽然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笔记本,而是一本货真价实的带有插图的英文儿童读物,只是语句有很多缺失,像是一个什么故事的缩减版。贝浩图把那个本子翻了很多遍,又一次翻到封底了,贝浩图把它倒回来。封面上有一段话,[Toyou,Iamnothingmorethanafoxlikeahundredthousandotherfoxes.Butifyoutameme,thenweshallneedeachother.Tome,youwillbeuniqueinalltheworld.]
“UNIQUE……这是什么?”
米非看了看颓然坐在她桌旁的大男生,“小王子,你一定读过吧?就是那个法国飞行员写的故事。”她觉得他看起来很冷,就给他倒了茶。
贝浩图有点印象了,“怪不得这个插图我觉得熟悉。小时候,唐楚一曾经邮过一本给我。”
米非听到唐楚一这三个字,不由自主地看向贝浩图的眼睛,她可不太想随便跟谁谈论他们的前男女友,谈不好的话实在有点尴尬,尤其今天晚上贝浩图看起来有些呆傻,翻书的时候手都有点僵硬。可是贝浩图却没有就此停下来,“小时候唐楚一会把他觉得有意思的书再买一份寄给我,可是那些书一多半我都觉得没意思,尤其是不知所云的小王子。”
“你觉得只有奥特曼打小怪兽的书才有意思是吧?”米非鄙视地插了一句,贝浩图没有抬头看米非,没有回嘴,他的眼睛还在看小王子的插图,米非忽然觉得在这个大老爷们儿的眼睛里看出了种说不出的留恋。
“这本书到底写的是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
“唐楚一一直都把他喜欢的书寄给你?”
“嗯,还有他喜欢的音乐。其实还有他喜欢玩的东西,小时候我家还是经济欠发达地区,相对闭塞,哪怕有钱都未必能买到这里的玩具,唐楚一小时候买玩具都是一式两份,邮给我一份。”
米非忍了一会儿,没忍住,还是说了她想说的话,“真是奇怪的缘分,奇怪的长长的缘分。虽然隔着千里,却读同样的书,听同样的音乐,玩同样的游戏,然后结束童年,在成年的时候正式见面……其实如果想得浪漫一点的话——其实就是很浪漫。你应该很了解他才对。”
“是啊,我也觉得我很了解他。”贝浩图终于抬起眼睛,“我觉得我很了解他,我觉得我们的性格非常相合,我觉得我们两个就该在一起,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我……”
贝浩图的大手又一次翻开了那本尺寸很小的本子,不知不觉读起了这本书,很快就发现这是一本非常不可爱的书,真不知道许多年以前喜欢这本书的小男孩到底该有多不可爱。
于是,【“一点不错,”狐狸说。“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只狐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